灯光迷离,粉丝妹妹比她先看清楚,一声惊叫。
“梁柯也!!!”
音落,酒吧里的其他客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天,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难顶,他怎么越来越帅啊!”
“我真的很吃他这款,带劲儿死了!”
……
压不住的议论与惊叹,像潮水,铺天盖地般汹涌。
那道身影,熟悉又陌生,站在台阶的最高处。
他似乎瘦了些,但身段依旧挺拔,腿很长。五官轮廓清晰,比当年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深黑的发色在灯光暗淡地覆盖下,显出几分冷傲的肃杀感。他给岁月以较量,岁月还他一身顶天立地的气概。
——梁柯也。
秦咿喉咙微颤。
真的是他!
他五指细长,带戒指,一手夹烟,搭在围栏的横杆上,雾气绕在身侧,一手拎着小半瓶银标龙舌兰。他眼睛漂亮,眸光却似风雪凛冽,慵懒低垂,看向秦咿。
虽然楼下人影杂乱,但是,他目光越过所有,精准地找到她,看着她。
只看她。
两人一高一低,隔着六年音讯全无的时光,无声对视。
秦咿怔愣着,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好像听见雨声,又像是白噪音在耳边嗡然作响。眼前浮起烟气与绒羽并存的雾,一切都是柔软的,也一切都虚无,难以捉摸。
舞台上,Garland乐队结束演出后,又上来一位女歌手,穿低饱和色系的亚麻衬衫和连身裙,抱着木吉他唱情歌。
“YouareallIlongforAllIworshipandadore。”
(你永远是我的渴望与爱慕)
“Inotherwords,Iloveyou。”
(换句话说,我爱你。)
……
据说,美国宇航局通过阿波罗飞船将这首歌的唱片带到月球,使它成为第一首在月球播放的歌曲。
那些曾被月亮听到的声音,此刻,也回荡在秦咿心里。
她默念着歌词的最后一句,许是口罩戴得太久,闷得厉害,她的呼吸里、睫毛上,渐渐聚起一种潮热的湿。
气氛紧绷着,也僵持着,电光火石见,秦咿忽然意识到,既然梁柯也在这里,那就证明,她没有听错。
楼梯间的那道声音——
真的是他。
“既然林小姐有关注外国音乐界的动态,那么,应该听说过吧。”
“我很早就结婚了。”
……
他已经结婚了。
秦咿感觉到喉咙发紧,心脏像是沉入结冰的贝加尔湖,在刺骨的冰冷中不断下坠。
同时,她又无比庆幸带了只口罩,单薄的遮挡,聊胜于无,不至于叫人一下子就看穿她的狼狈,以及,积在眼底的雾。
虽然陆梓琢不知道秦咿和梁柯也的关系,但是,很明显,他是认识梁柯也的。
听到那个名字后,跋扈的叫骂声顷刻噎在喉咙里,他抓了下头发,讪讪的,找酒吧服务生要了包纸巾,擦掉满头满脸的酒渍。
捷琨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招呼garland乐队的成员到楼上玩,那边的卡座更宽敞。
陆梓琢明明不在邀请之列,却厚脸皮第一个凑上去,秦咿顿了下,有些迟疑。捷琨似乎看出她的小心思,二话不说,一把握住秦咿的手腕,直接将她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