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漪的沉默中,宋合礼垂下眸,扫过她的手腕,上面那个刺眼的“时”字让他目露寒光,“去把纹身去掉吧。”
两个月后,宋合礼仅仅用二十万打发了时雨,将沈漪带回了家。
那是五岁的时易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界上除了肮脏喧闹黑暗的街道,还会有比自己家还要大的卫生间。
以及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哥哥。
他面庞白净,名叫宋谦。
时易站在客厅,抱着自己已经坏了一个轱辘的小汽车,看着站在楼梯上的宋谦。
宋合礼拍拍儿子的头,“他叫时易,以后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宋谦点点头,没有多问,立刻接受了自己有个弟弟的事实,他领着时易上了三楼,展示自己的卧室和其他空着的客房,并发出暗示,“如果你住在我的房间旁边,那我们一起玩方便。”
时易盯着玩具房里的东西,将自己的小汽车抱得更紧,然后点点头。
临睡前,时易敲响沈漪卧室的门,其中一位保姆闻声赶来,轻声道:“现在不能打扰总裁和夫人的。”
时易没理解什么是“总裁和夫人”,只是道:“我来找我妈妈也不行吗?”
“太晚了……”
饶是她可以压低声音,里面还是听到了,宋合礼出声,“给他开门吧。”
时易就站在门口,沈漪弯下身,柔声问:“怎么了?”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沈漪轻轻搂着他,“阿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时易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宋合礼,小声问:“妈妈,那他会打你吗?”
那一刻,沈漪的眼眶立刻湿了,她使劲儿摇头,“不会了,儿子,再也不会了。”
时易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那天他失了眠。
所幸他很快适应了新生活,宋谦大方地给他分享着每一个玩具,为他借出自己一整面墙壁的书籍,为他展示今天在学校学会的数学题。
时易患得患失,看着别墅之下的玫瑰园,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几乎每天都要发问,“妈妈,我们明天会回家吗?”
在连续得到了十天的否定答案之后,时易终于不再问了。
宋合礼对时易的态度沈漪看在眼里,算不上十分亲和,疏离时隐时现,但也绝对没有苛责或是亏待,而且将时易转入了一家条件很不错的幼儿园。
这样便很好了。
时易不会再挨打,身上没有青紫色,在童年拥有母爱,和朋友们撒欢一样地玩耍。他
至少能像大多数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般长大了。
沈漪松了口气,也愈发感激宋合礼,完全按照他希望的模样要求自己,在外做一个体面高贵的妻子,在内满足他所有的需求,不让别人和他本人有任何指摘的可能。
在宋家整整待了三十后天的日子是时易五岁的生日。虽然他不说,但还是隐隐抱着期待,早早在日历上的七月二十八号那天画上一个圈。
宋谦聪明,猜出这个圈的含义。
那天一大清早,他便将时易叫醒,“阿易弟弟,我们出去玩吧,就去旁边那个小公园,只有我们两个人。”
时易立刻清醒,连忙点头,“好啊!”
他换上崭新的衣服,问:“哥哥,我们能不能玩小皮球?”
“好!就玩小皮球!”
沈漪在门口与他们告别,亲了亲儿子的额头,“中午回来,妈妈为你亲手做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