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优昙!”两个男人唤她的声音融合在一起。
优昙浑身颤抖发觉自己毫发无伤,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来,见陈铎和孟云一左一右,离她还有些距离。那个水匪身中两刀,腹部一柄沾满鲜血的宝剑,心窝一柄没入的匕首,他死不瞑目地跪在她面前。
她赶紧捂住女童的眼睛,浑身放松下来,张开嘴想要告诉两个男人自己没事。
一双大手从背后死死掐住她的脖颈,刚才被她砸到水里的水匪不知何时爬了上来,想要致她于死地。她下意识地松开了女童,身体跟随惯性向后面倒了下去。
“优昙!”陈铎和孟云一起朝这边跑来,同时伸手都没有抓住优昙,眼睁睁看着那个水匪和优昙一起从船上掉落下去。
两个男人毫不犹豫从船上一跃而下,紧跟其后跳进了水中。
陈铎水性上佳,很快就拉住了优昙,向上游去,一转头见孟云在下坠,他心里一突,以为孟云不会水,刚才跳水是因为关心则乱,赶紧拉住他,没想到看着不胖的孟云在水中那么重,险些拉不住。
船上水匪见久攻不下占不到便宜开始撤退,船夫落下绳子将三人拉上来,拉孟云的时候差点没拉住,多了几个人一起使劲儿才把他拉上来。
孟云上来的时候,优昙躺在陈铎怀里吐水,她的发丝湿漉漉贴在眼角,多了几分迷人妩媚。陈铎一边温柔地帮她抚开,一边嘱咐人烧热水,男俊女美,即使落难,画面也是极为相和的。
孟云感觉后背坠胀,一言不发地往船舱走去,没有看见优昙在他身后无力地朝他伸着手。
浣南最近郊外盗贼猖獗,李骜想了个走镖的活,甭管是护送财务还是护送家眷,只要不出浣南的地界,他都带着兄弟们接活。
没想到在浣南贵眷圈子有了点名气,于总旗的女儿于小姐出嫁前去朝云寺上香,也请他们护送。李骜有点犹豫,于总旗家不缺侍卫,何必多此一举,让他护送呢。
冯守时说:“若是不接会得罪总旗大人吧。”
就连一向不怎么说话的翟矫都开口了:“若是差事办得好,总旗大人会看重大哥的。”
其他人也觉得接下更好,李骜便接了下来。
四月十三,黄道吉日,宜婚嫁、出行、烧香、求子,忌破土。
李骜骑着马跟在于小姐的马车旁边,车前车后李骜的兄弟们加上侍卫足有二三十个人。
于总旗家的千金于婷揭开车窗帘子,露出一张娇俏妩媚的小脸,“李骜,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李骜勾了勾唇,算是招呼。
“这次让你送我,是齐伯伯和我爹爹建议的。恭喜你,马上就要荣升总旗了。”于婷兴高采烈地给李骜透漏,“我爹说只要这次你把事办好,总旗之位非你莫属。他还说,咱们浣南还没出过这么年轻的总旗呢。”
于婷口中的齐伯伯名叫齐大重,与李骜同在于总旗旗下做小旗,也算是他这回晋升的强有力的对手,他会这么好心帮自己在于总旗身边美言?李骜心里百般不信,后背挺直,总觉得前方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
“李骜,你怎么不理我?”于婷见李骜眸光深沉不知在想什么,自己给他说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敢怠慢自己,有些不悦。
李骜看向她,眸中浮现出笑意,“我在想……你就要成婚了,该送你什么礼物好呢?”
没想到李骜在想这个,于婷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放下车窗帘子,“不和你说了。”
耳边清静不少,李骜目光坚毅望着前方,时刻警惕着有什么异变。
陈家女眷选了今日去朝云寺烧香拜佛,陈锋听说最近郊外不是很太平,派出了大半侍卫随车护卫。
四个人坐一辆马车,路上说说笑笑,孙露给美玉介绍朝云寺,“朝云寺是前朝公主为了求子所建,占地很大,有咱们府上两个这么大,若是没人引着迷路都是有的。它就是有一点不好,生育过的妇人和未生育的妇人拜佛不在一个地方。”
老太太轻拍了孙露一下,忙道:“阿弥陀佛,佛祖菩萨原谅我孙媳妇口无遮拦。”
孙露冲着美玉吐了吐舌头,赶紧也做起了祷告。
这还是她第一次去浣南最出名的朝云寺,前世因为听闻生子和未生子的妇人要分开拜佛,自己和陈铎从未圆房,看样子以后也不会圆房,去求子简直是侮辱自己,因此从来没和陈家人去烧过香。
“对了,弟妹有所不知,朝云寺每个院子都种花,就是不去烧香拜佛,也值得一赏。弟妹一个人住,也绝对不会无趣的。”
“太好了。”美玉眉眼弯弯,已经开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