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闭着眼,不敢设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甚至在一次次懊悔今天为什么要请假出来。正在这时,男人们拖拉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了,紧接着,像是动作电影一样,一个个不知怎么的都忽然被撂倒在了地上,捂着胳膊和肚子哀嚎着。蒲相宜迷茫地睁开了双眼。昏暗微弱的灯光下,男人利落的身影似被勾勒,站在一群倒地的小青年面前,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上的灰,接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后放在了耳边,声音冷冽道:“喂?110吗?这里有人闹事。”又交代了几句后,他才挂了电话,将手机扔进裤兜,懒洋洋抱臂而立,目光一一扫过地上又滚又爬的几个人,说道:“等会儿警察就来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地上的几个人又哭又嚎,甚至还有人想要去抱住他的腿,恳求道:“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喝了点酒脑子有些不太清醒。”他没那闲工夫听这些废话,脚下使力,巧妙地将抱腿的人掀翻在地,然后踩着光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蒲相宜面前,微微偏头俯身,问她:“你还好吗?”蒲相宜愣在了原地,慢了几拍才循着声抬起头。“谢……谢谢,我没事。”男人点了点头,伸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随即便放开手,又重新插回了裤兜里,目光落在旁边几个人身上,看似漫不经心,却又片刻不离。警察来得很快,一听说蒲相宜是警校的学生,立马便给学校打了个电话,顺便以未来同事的身份安抚了她一下。等那几个小混混都被老老实实带上警车后,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学校领导陪着蒲相宜回学校,她站在原地没动,转头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儿,小路空荡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刚才的那个男人早就不见了身影。“相宜,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东西丢了吗?”身边穿着警服的女领导关切地问道。“哦,没事。”蒲相宜回过神,强压下突如其来的失落,抿唇笑着回答。夜风晃啊晃,晃起了少女的心思。“原来厉哥那时候没有留下名字就走了啊?”陈培风说道:“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他的?”蒲相宜弯着眼睛笑起来,一边说一边削着苹果,“我之后还是听室友说有个侦查系帅哥,然后一见才知道他就是当时救我的那个人。”说完后,她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厉戎,冲他眨眨眼,歪着头有些调皮地说道:“呐,给你吃,救命恩人。”“相宜,”厉戎这时忽然开口:“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你不欠我什么,不必这样,当时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坐视不理的。”“更何况我还是名警察。”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空气骤然间静滞了一两秒钟,陈培风看了看旁边沙发上闲散弹着烟灰的厉戎,张了张嘴,正想开口打个圆场时,厉戎忽然抬头径直望了过来,眼神含着不动声色的警告,陈培风讷讷地撇过了眼,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转过头一言不发。蒲相宜的笑僵在了脸上,她愣了片刻,随后轻轻“哦”了一声,将手中的苹果轻轻放在茶几上的盘子里,向厉戎微微点了下头,强撑着扬起一抹笑来,“我就是想谢谢你而已,那个……我还有事,你们继续忙吧,我……我先走了。”说完,也没顾得上陈培风匆忙的挽留,拎起包就转身走出了屋子。脚步匆匆,似是落荒而逃。陈培风起身追到门口,外面早已不见了人影,他扶着门叹了口气,转回身望向安然坐在沙发上的厉戎,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能边摇头边啧了两声,感叹道:“厉哥,相宜她是个好姑娘。”“我知道。”“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不出她喜欢你来着。”陈培风伸手拿过盘子里的两个苹果,将它们并排摆到了一起,盯着看了片刻,语气有点儿不自然地说道:“你刚才的话可真够无情的。”厉戎说:“感情这事儿勉强不来,她是好,但在我这里却不是最好,早点儿断了她的念头是好事儿。”陈培风怔忡了一下,听到他这话后,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另一个人影,他抬眼望向厉戎,明知故问道:“那你觉得谁是最好的啊?”厉戎瞥了他一眼,从沙发上拿起衣服走进了洗手间,回了他三个字。“你说呢。”大家都心里清楚,最好的已经被他亲手放走了。甘棠在甘遂走后没多久,也订了中午飞往重庆的机票。之前甘遂接电话时,对面的人跟他说已经帮他订好了机票,还毫无顾忌地讲出了航班号,那声音恰恰好飘进了甘棠耳朵里,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记到了脑子中,并且在同时间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