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一点后,沈长乐愣在了原地,无限失落。沈霆昱见状,轻声唤她回神。“怎么了,长乐?还在想陆明朝的事吗?”她这才掩下神思,缓缓摇头。悔愧,失落,惶恐……百般滋味撕扯着她的心,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同沈霆昱诉说。便还是选择了沉默。沈霆昱见她不语,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发,安抚着她的情绪。“长乐,你有身孕,不可多想。无论如何,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天塌了,有皇叔顶着!皇叔顶不住了,还有你皇兄,你什么也不需要担忧,好好养胎才最要紧。”听着他话里的忧心和笃定,沈长乐抬眸颔首。“嗯,我没事,皇叔放心……”“这才是好孩子!”沈霆昱才露出些许宽慰的笑容,不速之客便不请自来了。“摄政王又怎么惹到朕的小公主了?”听到熟悉的声音,沈长乐转过头来,起身迎驾。“皇兄?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沈长宁抬手扶住沈长乐,没让她行礼,自顾答道:“过来看看你。”这么说着,目光却飘向了沈霆昱。沈霆昱头也不抬,脸上的笑容没去。提着一口气,起身行礼。“微臣,见过皇上。”“嗯,坐吧。”他自然地坐上主位,侍女奉上碗筷。沈长乐替他盛了一碗汤。他接过汤碗,关切询问:“这两日,身体如何?”“已经大好了。”“还是多休息几日,不可大意。”沈长乐颔首应下,感受到沈霆昱的低气压,略有不安地偷瞄了他一眼。生怕这两个人又要吵架。沈长宁看出她的不安,轻咳了一声,率先开口。“对了,今日确实还发生了一件事,长乐应该知道——考虑到明日陆明朝就要前往镇边,朕今日提了赐婚的事。可是……他拒绝了。”“拒绝了?”沈长乐惊疑。真是奇了怪了。这个陆明朝,到底想干什么?前世他不是日日悼念戚琼玉吗?怎么今生,可以娶她却又不愿意了?难道……他爱的,根本就是死了的她?沈霆昱也有些诧异,沉稳问道:“威远侯府怎么说?”对呀!沈长乐差点都忘了,戚琼玉不是已经失了清白了?陆明朝拒绝赐婚,她岂会善罢甘休?沈长宁却摇了摇头。“陆明朝说,大战在即,他此去不知何时能归,不愿耽误戚琼玉大好年华。不过……若是戚琼玉愿意等他,待他凯旋而归,他会给她一个交代。威远侯府,很是感动……”这番操作,真是让沈长乐叹为观止!感叹陆明朝的一张好嘴,把戚琼玉耍得团团转。心下哂笑:这样也好,他若死在战场上,戚琼玉就不必为他守寡了!“既然定好明日陆明朝启程,那不如让他直接押送过冬的粮草一齐过去。”沈霆昱好心提醒,沈长宁却习惯性冷嘲热讽:“还真是多亏了皇叔提点,皇叔不说,朕都想不到这一点。”沈霆昱一噎,移开视线,兀自喝水。沈长乐看这屋里火药味比军营还重。紧张地吞咽着唾液,试图开口调和:“皇兄,皇叔也是好意。”“好意?”沈长宁斜睨着沈霆昱,哼笑一声。“那皇叔授意将那位金玉小姐送进宫里,也是好意?”啊?有这事儿?沈长乐懵了。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沈长宁。“金小姐找到了?”“呵,何止找到了,某人还试图把她塞进宫里。”沈霆昱心虚地垂着眼皮,沉吟了半晌才解释道:“微臣不是那个意思……王府事多,金小姐住进来多有不便。”“王府事多?宫里清净?”沈长宁怎会不知他的意思?他就是生气!本是他外祖家给他选的姑娘,他不要,还想塞给他?便恶语相向地讽刺道:“看来摄政王管着前朝还不够,现在是想连后宫也一起管了是吧?”沈霆昱听他这么说,皱着眉头起身拜礼。“微臣并非此意!”“那你什么意思?”眼见二人又要吵起来了,沈长乐有心劝阻,却也找不到空挡插话……只能惶恐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见她如此,沈霆昱自顾直起身来,对她说:“长乐,你先回去休息,让我和皇上单独说几句。”沈长乐无可奈何,见沈长宁默许,也只能起身告退。“那,我先回去了。”“嗯,早点休息。”面对沈长乐时,沈长宁的态度和语气还能算是正常。沈长乐一出门后,二人却立刻便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皇上应该明白,微臣的苦心……”“你终于承认这件事是你安排的了?”,!沈长宁态度强硬,语气冷漠。沈霆昱却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后宫空虚,朝中不安!皇上难道想让二十年后的齐国,和现在的安国一样,四国内外到处寻找皇室血统吗?”“长乐有孕,齐国皇位已经后继有人,朝中有何不安?”听出沈长宁的言外之意是不打算立后传嗣,沈霆昱当场就拍了桌子!“胡闹!”见沈长宁气得眼睛轮廓都变得锋利了,他又深吸一口气,强压情绪,为他分析利害。“皇上,长乐腹中之子带着一半的安国皇室血脉!即便皇上不介意,微臣不介意,文武百官又岂会不介意?”“那又如何?朕才是皇帝!朕想把皇位给谁,就把皇位给谁。”沈长宁争论不过,又开始耍赖,胡搅蛮缠起来。直叫沈霆昱摇首叹气,眼冒金星。他偏偏心情大好,还故意胡言气他:“除此之外,还有一计——不如,皇叔也去找人生一个,待朕退位后,龙椅给你儿子坐?”“胡言乱语!”沈霆昱快被他气死了,头脑一阵阵发晕。饭也不吃了,天也不聊了。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沈长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得意地抽出腰后折扇,轻轻摇晃。还高声呼喝了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皇叔若是不愿留下血脉,以后这样讨人厌的事情就少做!”:()公主重生后,把狠戾绑匪亲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