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品尝到了嘴里的湿咸,带着怒火的迁怒抬眸看来,就见我哭得泪眼婆娑,嘴唇向下弯,是个悲伤的弧度,才将将停住了撕咬的动作,一手从我削瘦的下颌来到脸侧,控制住我不让我偏头,猩红的舌尖便卷起了我所有破碎的眼泪,就连湿润的眼睫都不放过,一缕一缕都被舔舐了个干净。受到了稍微温柔一些的对待,我呜呜的哭声终于堪堪止住,忍不住揪住他衣袖上的牡丹刺绣,很依赖似地想将脸往他胸膛里埋,就像我们以前那般,可我还未贴到那勃发的心跳,就被谢言推开了一些。他的呼吸挟着湿润的水气,微热地落在我耳边,激起我手臂上的战栗,嘴唇张合间,就让我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昨夜你和他睡了吗?他比我的好吗?是不是用了你喜欢的姿势?”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用一种极具陌生的眼神看着谢言,他说了这些伤人诛心的话,面上却没有半分愧色,晴朗的日光落在他精致的脸上,本该是纤尘不染的玉佛,却因为眼眸里的冷意和唇角的讥诮而支离破碎,似魔似鬼。他怎么可以这般羞辱于我!一口浊气堵在我胸口,让我辩白愤怒的话语不上不下地搁着难受,我朝着谢言的脸侧高高扬起了手,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可我又如何斗得过谢言?我的手腕在半路被拦截,谢言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我,看着我满脸胀红用尽全力也无法将手腕抽回,唇畔讥讽轻蔑的弧度像在嘲讽我的自不量力,他似是被我这个不言不语就动手打人的举动给彻底激怒,长臂一收,便将我牢牢地抓到了怀里。车轮滚动的声音响起,我被迫横在了谢言腿上,像条脱水的鱼不断扭动挣扎,直到一声冷漠的轻嗤传来,宽大的手掌扇着劲风狠狠地落在我囤上,我在那一瞬间耳尖红得能滴血,谢言他又打我,明明是他在无理取闹地欺负我,如今还将我当成孩童的那种打法,一下两下三下,我数不清有多少下,我只知道一定肿起来的,眼眶红红的,流下的皆是屈辱的泪花。“封九月,今天我们玩个新鲜的吧。”谢言他俯低了身,浓情蜜意地舔着我的耳朵,模仿着某些原始的活动,如蛇信一般的舌尖探着我发烫的耳廓,掀起我内心的恐惧,我不知道新的玩法是什么,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谢言将我死死地按在了床铺上,这是他处理公务累了后的休息之处,我的呼吸都喷到了被褥上,还能闻见那种若有似无的冷香,那是谢言的味道。我双手都蜷在胸前,如一只鸵鸟一般将脑袋都埋到了绵软的被褥上,不敢回头去看,耳朵却警觉地竖起来听身后的动静。“封九月,我要检查。”谢言冷硬又怨毒的声音幽幽传来,我又想起他将我掳过来的第一个夜晚,他也是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这句话,可时间已经过这么久,我以为我与谢言之间至少会建立起信任,可是并没有。我拼了命地挣扎起来,手脚挥舞间打到了谢言的额角,他之前在马车上为了护住我才会多了这道伤口,我后悔得要命,支起身就想去查看他的伤势,可谢言却狠狠地撇过头,用凶狠嫌恶的表情看我,依旧还是在怀疑着我的清白。他长而久地深深看我一眼之后,忽然寒意森森地笑了,狭长的凤眸平静无波,只有唇角淡淡的弧度说明他真的是在笑,薄唇吐出的话语清晰而残酷地落到我耳迹,“封九月,我要检查,我要做,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做吗?现在拿出你的诚意,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被别的男人碰过了。”“怎么?你不愿意?”“果然尝了别人的味道,就觉得和残废做没意思了?”他久久地等不到我的回应,便气得恼羞成怒,羞辱乖戾的言语夺口而出,阴沉的脸色如风雨欲来的破败城池,摧毁的只是我卑微的真心与脆弱的自尊。算了吧,可能我就是不配得到,也不配痴心妄想谢言的真心,我这样想着,又自嘲地一笑,指尖颤抖地去解开腰间的细带,学着上次那样下|贱地朝着谢言展示自己。谢言的眼神如带着剧烈的火星,一寸寸地逡巡而过,骨节分明的手指仔细都探索之后,才满意地咧开唇瓣,如同毒蛇吐出红艳的蛇信,是一个示意猎物臣服的举措,“趴好。”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很快就打湿了床上的被褥,深色的云绸晕开一圈圈水渍,我觉得委屈,又因为这份委屈是喜欢的人给的,便越发委屈,忍不住就咬住了被褥,不想让自己脆弱的呜呜声被谢言听见。可谢言哪里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我于泪眼朦胧中,还是看见了他修长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冷冽的嗓音比夜风还冷,寥寥数语便让我的心冷到了谷底,“添。”他的手肘压在我身侧稳住了身形,又恶狠狠地捏着我的脸警告我,“若是还敢乱咬人,你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