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要脸的。
哪怕再爱,也唱不了这出独角戏。
只是结束的方式,太不体面。
他只能当个逃兵,等她开口。
如今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斩下,他反倒是松了口气。
挺好的,解脱了。
他拿起话筒,赶紧办事。
要不然,又要一顿好骂。
也不知道将来哪个男人能让她改了这暴躁的脾气。
他会等着,看着,直到彻底死心。
*
货车抛锚了。
出发的时候就不太对劲。
像个得了哮喘的老头,吭哧吭哧,终于跑不动了。
吴旭东知道,惊险的时候来了。
不过他想多了。
路上车来车往,光头生怕被人看到他那个浑身是伤的老婆,没有打开货厢门。
等待拖车过来的时间里,光头隔着车门提醒女人不要出去。
女人还昏迷着,光头以为她睡着了,骂了几句,走开了。
吴旭东松了口气。
虽然看不见外面,但他可以从时间上来估算。
从出发到现在,还不到半个小时。
还没出省城地界,再走一个多小时才到他户籍地,之后再开一个多小时,才是东莱镇。
东莱镇虽然不富裕,但是位置特殊,几条公路横穿过境,成了车来人往的枢纽站。
所以人口拐卖很猖獗。
毕竟想要快速转移一个孩子,离不开车。
而货车就是最隐蔽的交通工具之一。
也不知道光头要去的是东莱镇哪里,千万别是王家沟,要不然肯定要跟王大柱碰面,事情会很棘手。
离开王家沟上了四年的大学,他根本不知道村里有没有聋哑的男孩,接下来的路途,只能听天由命了。
蜷缩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十七年前的那一幕汹涌而来。
时间太久,男人的面目早已模糊,他只记得那人嘴角有一颗指甲盖那么大的黑痣,上面还有一根胡子,很长,很长。
如果再次见到,他肯定可以认出来。
真希望早点把这个畜生找出来,连带着王大柱他们,全部弄死,以泄心头之恨!
可惜,法律没有这么解恨。
他如果不想把自己搭进去,就只能送他们去坐牢,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