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丫和林洪涛两人不打算办婚礼的想法,许建国和文思甜夫妻俩倒是也能理解,毕竟大丫的性格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典型的社恐,而林洪涛又宠她宠的不行,大丫说东他绝对不会往西,所以在婚礼这件事情上,自然是大丫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过小两口虽然不准备办婚礼,倒是提出了想利用毕业后还没上班的这段时间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就当是蜜月旅行了。
对于两人的这一想法,许建国和文思甜都是非常赞同和支持的,同时为了能让林洪涛安心,文思甜还提出了到时候让林红霞来家里住,就睡到大丫的房间里,这样他们在外面玩的时候,也能安心一点。
林洪涛一听,立刻高兴的点了点头,对许建国和文思甜说了谢谢。
说起林红霞,这小丫头非常的争气,在经过自己哥哥和未来嫂子的耐心辅导之后,也在今年六月份的时候,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京洲师范大学,等到九月份的时候就会成为一名大一新生。
聊完了两人结婚的事情,许建国看向了身旁的文思甜,对着她点了点头。
文思甜见状,便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把钥匙,递给了大丫。
“给,这是你哥给你准备的!”文思甜笑着说道。
大丫接过钥匙,一脸不解的看向的许建国问道:“哥,这钥匙是干嘛的?”
许建国笑着说道:“这是我之前在西城砖塔胡同给你买的一座院子的钥匙,院子不大,也就一进,但位置很好,而且前后都有花园,算是我和你嫂子给你准备的嫁妆了。”
大丫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震惊的神情,先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又看向了正笑吟吟看着她的文思甜,那意思就像是在问这是真的吗?
文思甜自然能明白大丫的意思,于是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哥说的没错,这是我们早就为你准备好的嫁妆,里面的东西都是新的,结婚以后你俩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大丫的指尖轻触那金属钥匙的瞬间,心中早已经泛起了层层难以名状的涟漪。
大丫还没有说话,身旁的林洪涛却率先开口说道:“哥,嫂子!这房子是你们给大丫的嫁妆。我是男人,结婚肯定要准备房子的。我已经和红霞商量好了,等她上了大学,就能去住宿舍了,到时候我会找人提前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从里到外的好好收拾一遍,保证跟新房子一样,不会委屈大丫的!”
此时的大丫也回过了神来,开口说道:“哥,洪涛说的没错,而且等我俩工作了之后,单位也能给我们分房……”
许建国听了林洪涛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他的态度都让他这个娘家的大舅哥听起来很舒服。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对大丫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洪涛,先不说别的,你这个态度我们是很满意的!但是有一点我也要说说你,你和大丫既然马上就要组建新的家庭了,那就不要分的那么清楚,不然以后家里这日子还怎么过?就像我曾经和你们嫂子说过,一家人别总说谢谢,老话讲得好叫‘家无常礼’,意思就是作为一家人,别总那么客气。另外,你和大丫的父母都不在身边,但终归是还有我这个当哥的在!大丫管我叫声哥,那她结婚我给准备嫁妆就是应该的。你以后也要叫我哥,红霞也要叫我哥,那你们兄妹俩的事情我自然也是要管的!”
“我……哥,嫂子,我听你们的,谢谢!”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林洪涛,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双眼微微有些泛红的站起身,对着许建国和文思甜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许建国和文思甜倒是没有拦着林洪涛,这一声谢谢,他们两口子当得起。
等到林洪涛鞠完躬站直身体后,文思甜笑着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让他赶快坐下。
而大丫在许建国在听到许建国所说的“父母”和“嫁妆”这两个词的时候,眼圈顿时也红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家人,与身边的男人共同组建属于他们的新的家庭了,心中的那股不舍的情绪顿时就涌上了心头。
往昔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当时她和二丫逃离村子时的那份惶恐与无措,在与许建国和文思甜两人相遇的瞬间,仿若冬日残冰,在岁月的暖阳轻抚下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自己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那种深入骨髓的眷恋与不舍。
看着大丫那泛红的眼眶,文思甜心里也很难受,可是闺女大了,终归是要离开家的。
她起身走到大丫身边,将她搂在了怀里,就像她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轻声安慰着。
被文思甜搂在怀中的大丫,闻着那让她感到安心且熟悉的气息,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她的思绪飘回到自己与二丫和福妞在滨海基地的院子里纵情奔跑嬉戏的午后。
阳光倾洒,似金纱披拂,暖意在心间肆意流淌。
两个小丫头那清脆的笑声仿佛还在耳畔回荡,稚嫩的呼喊着“大丫姐姐”,每一声都如同甜美的音符,奏响着家庭的温馨乐章。
文思甜在昏黄的灯光下,哼着童谣轻摇蒲扇,为她们赶走夏天的炎热,哄她们睡觉的画面也清晰的浮现在了眼前。
当初许建国从吉普车上下来,看向她和二丫两人的目光,如暗夜中的明灯,在姐妹俩充满迷茫的人生岔路口,为她们指明了方向。
而如今,她却即将离开这个充满了温情的家,此时的她内心格外的矛盾,既留恋于过往的美好,也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惶恐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