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胡言。”京兆尹开口制止。
丹阳郡主身份尊贵,加之这些年太孙得势,一心向着这位情谊深厚的表姐,如今鲜有再敢对?郡主不敬的人。
师爷连忙认错,直说是自?己失言。
顿了顿,京兆尹说,“这都几年了,应当不是。”
一晃眼,郡主和离已有三?年,这些年同襄台伯府也没什么往来,看?不出仇恨不喜的样子,十分平和。
总不能说她是为了报复,特意?等了三?年吧。
这样想着,京兆尹忽然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襄台伯府。
几年的时光让宋简之越发沉静,曾经的种?种?愤恨不甘,在无能为力的现实面前都被粉碎,最后只得放弃,他如今只想着如何再谋一职位,好振兴家业。
只是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他一心都扑在教宋彦文读书这件事上。
恍惚中想起从前,按照宋简之的计划,应该在宋彦文六岁时就将他过?继回来,正好开蒙,可如今,因为种?种?原因晚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宋彦文养在宋家旁支,自?然受不到多么好的教育,眼下已经拉下来同龄人许多,他只好更加用心的教导,才能不教自?己失望。
宋彦文小心的窥着他的反应,越发用心的去读书。
八岁的孩子,已经知?道?好歹,他深知?被过?继到伯夫人膝下对?他来说是何等大的机缘,这伯府满目的富贵锦绣更让他眷恋不舍,若不想回去过?之前的清贫日子,那他就得越发的用心努力。
便是宋简之偶尔的失望,都会引起他的胆战心惊。便如现在。
宋简之一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就不舒坦,他的儿?子,不该是这个样子。
他想要发怒,但想起老夫人的劝说,又强行忍住,正要好好跟他讲一番道?理,外面管家就慌慌张张的冲进了书房。
“不好了伯爷,衙门的人来了。说夫人状告您以庶充嫡,欺瞒圣上!”
啪——
宋简之惊怒,失神之下撞到了书桌上,顿时一声闷哼。
“父亲!”宋彦文一时没反应过?来管家说了什么,见宋简之如此,立即担忧道?,起身就要去扶他。
“她疯了吗?”宋简之恼怒又不解,顾不上宋彦文,挥袖推开后迈步就往门外走。
“伯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管家急切的说,“府衙的人要宣您和老夫人去衙门呢。”
骤然得知?这个消息,宋简之心中一团乱麻,一时间什么都顾忌不上,匆匆就要去找廖氏,结果半路上母子俩就遇上了。
来不及多说,衙役便请了两人往衙门去。
说是请,实则与押送无异。
“简之!”廖氏握住宋简之的手,强压下不安。
面临此等情形,她有再多的手段心机,都无计可施。她此生,面临过?战乱,面临过?杀人,但似这等背着要命的罪名去衙门对?峙,还?是头一遭。
若是假的还?罢了,可这个罪名却是再真?实不过?。
该怎么办?
早在要做这件事的时候,廖氏就知?道?,这是能要命的罪过?。
宋简之也不知?道?。
他从前投靠周王,可在前年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他就被放弃了。之后他闲居在家几年,如今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母亲不必担忧,我已经命人去请祖父的好友了。”他说。
先襄台伯还?是有不少好友的,虽然人去茶凉,但紧要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希望那些人不会如此无情。
两人一路到了京兆府内堂,刚站定,廖氏就看?到被请出来的卢夫人,立时气急的喊了声卢氏!
“我宋家有哪里对?不起你,要让你这么做?”
宋简之也看?向卢氏,来的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成婚这段时日来,他与卢氏虽不算夫妻恩爱,但也相敬如宾。他自?问没有对?不起卢氏之处。
卢氏也在看?两人,坦白?说,她嫁到襄台伯这段日子来过?得还?行,婆母虽不好伺候,但也不算刻薄,夫君冷淡了些,只是不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