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矜若言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逼迫他直视自己的怒气,板着脸说道:“现在你必须给我说三句十五字以上的话,否则咱俩没完!”矜若言无语地看着她冒火的眼睛,沉默了半晌,索性反捧住她的脸,低头用嘴唇封住了她的。这下谁都不用说了。余未欢被他这骚操作惊得睁大了眼。还能这样?!他这一言不合就用亲的是打哪儿学的?嗯,可是看在他活还行的份上……算了,这次姑且饶过他吧。余未欢与矜若言也相伴了一百余年的光阴。甘萝走了,后来玄苏也走了。终于,她也到了阳寿将尽的时候。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临到别离时,她也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只是表面嫌弃底下不舍地对他说:“咱们相对了这么多年,如今我总算能去看看别的男人了。你也终于能回去繁衍你们橐蜚族的后代。咱俩谁也别再惦记谁,都忘了吧啊。”矜若言仍一如当年的清冷面容依旧平静无言,只是垂着眼眸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她终于走了。再多的不舍也无法穿破生死的阻隔。魂魄荡悠悠地去到了地府。过了奈何桥,站在地府的城门口,她看见了一个人。矜若言。他竟已先她一步站在地府城门前,等着她。余未欢大惊,冲上去揪着他看。“你、你怎么也死了?”矜若言抱住她微微一笑,只说了句:“没死。”待她入了地府报到后,才知道原来这家伙竟不知何时从哪本秘籍上学来了穿越阴阳两界的术法,在她之前就到了地府等她到来。而且他做的还不止这个。他竟不知还用了什么法子,让地府准允了他往后可以随意出入阴阳两界。于是他俩又在阴间地府继续在一起了。亏得余未欢临死前还那般苦口婆心地劝他忘了自己回去繁衍后代,如今看来都是废话了。不过他俩都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这般黏人。她心里又嫌弃又甜地啧了一下。为了让他能再黏久一些,她便去地府十殿阎王处挂名报效,以期能尽量延长自己留在地府的日子,也尽量保住与他的这一世情缘。也是进了十殿阎王麾下效力,她才得以接触到地府衙司中一些不外传的职权要事。比如,矜若言是如何令地府首肯的。她站在自家楼阁的阁顶上,眺望地府中央那座高耸矗立如同撑起地府穹顶的擎天柱一般的地狱塔,怔怔地仰望着塔顶上那支细长得直戳入云的塔针,看着它不断地将乌云翻滚之处的银丝闪电引入针内,消散于塔身之中。那座塔里,镇着矜若言最宝贵的一根护神雷羽。他就这样给了地府,去加固几乎无法再承受人间灵能雷电的地狱塔。换来他以未死之身自由出入地府的许可。她叹了一口气。“为何叹气?”矜若言也上了阁顶,陪在她身旁看向她目光投向的那座地狱塔。她收回远眺的目光,眼神复杂地瞥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悠悠说道:“小言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开始云越与宋小玉的番外。番外云越与宋小玉第一世云越在最初遇见她的时候,她还是那个叫阿玉的小姑娘。大约五六岁的模样,穿着旧旧的麻布衫,梳着两个小圆髻,就跟她的小脸蛋那么圆。她那么小的年纪就要自己一个人上山去放家里的两只羊。每天没有小伙伴跟她玩,跟她说话,她就坐在山坡的石头上,看着天空上走来走去的云朵,跟两只羊说话,跟草丛里的虫儿说话,跟身后的大树说话。云越也不明白为啥她总有那么多话可以说。云越那时候还没到能化形的时候,还是一只小小的黄鼠狼。和妖狐族不一样,黄狼族必须要修炼到五百年才能化为人形。虽然他已经活了快四百年,但不妨碍他还是一只懂的不多好奇心多的黄鼠狼崽子。跟凡人崽子差不多。所以自从也是独自一崽的他在山坡上遇见了爱说话的阿玉小姑娘,就常常躲在大树背后偷听她说话。有时候他也会爬到树上,躺在她头顶上的树桠中边听她说话边睡觉。她有些奶呼呼软绵绵的话音催眠最棒了。只是有一次他被催眠催得厉害了,熟睡后翻身一个不小心就掉下了树,正好掉到了树下的阿玉怀里,被她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