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词夺理!”梁安气极,忍不住踹了皇甫逸一脚,“谁说我们不要?乔大学士求索几十年,那道果就是她应得之物!”“你们要的话,为何不仙人下凡富川陇西,一个偏远山村的破旧茅屋内,杜猎户愁眉不展。他年约三旬,妻子及一双儿女相继病逝,膝下只有一个九岁养女杜鹃。半个月前,杜猎户不幸被蛇咬中脚后跟,他敷一些黄花草祛毒,并日常涂抹金疮药。可不知怎地,几天下来,脚后跟伤势不减,反而蔓延整个大腿,以至于半身麻痹,全靠一双拐杖走路。杜猎户躺在床上,愁眉不展:“一条寻常小蛇,毒伤怎地这么难治愈……”女儿杜鹃为他换药完毕,正在包扎伤口,闻言道:“爹爹别急,总会好的。”杜猎户心下宽慰,笑道:“还是鹃儿乖巧,近日我行动不便,倒是辛苦你了。”当此时,窗外一阵喧哗,接着有人叫喊:“哦哟,黄大仙回了……”“大仙,我儿迎娶,帮忙算一个黄道吉日?”“大仙,我何日出人头地?”“大仙,我家牛犊子到底被谁偷走了?”“大仙,隔壁岩村的王寡妇喜欢什么底色的布料?”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杜猎户听着外头声响,正巧伤口包扎完毕,便道:“鹃儿,我们也去求一卦,问问我这腿伤何时康复。”说时,拿起拐杖,艰难下床。杜鹃面色微变,却不作声,上前扶着杜猎户,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出茅屋。二人出门,见村中老小围着一个高瘦先生;这先生眯着双眼,仿佛是个瞎子,其实并不瞎,正是众人口中的“黄大仙”。黄大仙四五十岁年纪,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后来跟随一个瞎子行走游历,回来时,竟学得一身算卦本领。但凡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的卦象无不应验;一旦涉及生死存亡、国运兴衰的大事,便时灵时不灵了。有人说他是骗子,亦有人称他为大仙。黄大仙难得回村,众人问卦,他一一作了占卜,临到杜猎户时,黄大仙面色微变,眯着眼睛道:“小杜,这一回我可算准了,你头顶有灾星作祟啊……”杜猎户面色疑惑:“灾星?什么灾星?”黄大仙摇头,有意无意瞥了杜鹃一眼,却道:“迷途应知远,返复不伤神……”杜猎户茫然道:“大仙,你在说什么?”“我修为浅薄,不敢泄露天机,只给你一条生路……”黄大仙眯起眼睛,自顾说道:“玉台凌霞秀,蓬莱有仙踪。你病入膏肓,即刻赶赴霞山玉台,或可挽回性命。”“玉台凌霞秀,蓬莱有仙踪?”杜猎户怔住,杜鹃则面无表情。……百花山庄,妍园,一个少年独坐院中发呆。这少年十一二岁年纪,身形结实,面色红润,正是苏禾师弟陆荣。陆荣有些迷茫。他原是奎山梅岭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验出潜脉后,不甘平凡投入百兽门。然而百兽门没落至此,除了他,便只剩师姐一人,如此情景,何日才能学有成就、出人头地?他想起验出天妖脉、闲杂脉的小伙伴们,想起他们各自封号,不由笑了一笑。“千里太傅郑帛、风少卿郑戈、威武将军陆坚、洞刺史韦飞、天监察何彬、水仙女季宛,你们拜入银月岭,一定大有长进了吧?我至今什么都没学到呢……”陆荣出神半晌,忽自嘲道:“不对,以前我身形单薄、面色病白,苏长老传我一股氤氲之气后,我比往常壮实多了。”当此时,有脚步声近,接着便见一绛衣男子出现院中。这男子长身玉立,俊美无俦,仿佛火焰一般光彩夺目。“你是谁?”陆荣站起身,神情戒备。来人正是南离绯玉,他笑了一笑,拱手道:“南离绯玉拜会苏禾姑娘。”陆荣微怔:“你认识我师姐?”“不但认识,还曾共患难,此番前来,是受方泉托付,有要事相商。”陆荣面色惊讶:“你还认识方哥儿?”南离绯玉点点头。陆荣沉吟少倾,抱拳道:“公子稍等,待我进去通报一声。”话毕,转身往里院奔去,过不久,陆荣出来,又拱手道:“公子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