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先生……”艰难道出三字,又一波剧痛袭来,张曦君一把扯住床幔,朝屏风外剧烈喘息道:“你告诉王爷,大公子有士族血脉,无法继续大业!士族贵女所生之子,与大公子情形无异!”说到这猛吸口气,“寒门女子,再没机会获得与我相匹的声望,所有只有我的孩子才是他最好的继承人!”
最后一句话说出,满室寂静。
张曦君无畏一笑,继续道:“若我这次生的是女孩,还请肖先生念在与张家的情分上,将她交给张家抚养并……”望着床顶的眼中有愧疚、无奈……情绪闪过,“许配给我大哥的长子。”
说罢,像是唯恐肖先生说出拒绝的话,张曦君深深地闭上眼睛,气若游丝道:“告诉御医,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孩子。”
孩子,母亲不知道是否还能醒过来,为了你平安长大只能这样了……
齐萧,还有你……
真没想到,这一刻我心中想起地居然是在统万城的一切。
而你不是许诺会一生相护,可你现在又在哪里?
不想这样的离开,若是还能再醒来,一定要……
思绪未完,已是无力,唯有任自己又一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夫人!”阿杏、英秀惊恐大叫。
“王爷!”一声惊呼而起,伴着“咚”地一声,划破清晓的宁静。
“小的该死!”侍人看着打翻在齐萧身上的茶盏,吓得匍匐在地,连连磕头不止。
齐萧眉头一皱,摆手道:“不关你的事,是我手滑。”说时目光瞥过适才忽然一颤的右手,微微摇了摇头,看向侍人胆颤着收拾的茶盏,忽而想起昨日所饮的茶汤,随口问道:“昨日煮茶的人可是换了?”
侍人未料齐萧会开口,心中仍惴惴先前之事,又念及齐萧只喝蜀地技法煮的茶汤,不由发颤道:“煮茶的师傅不小心伤了手,京城又不好找会煮蜀茶的师傅,便另寻……”
齐萧不过随便一问,见侍人这样的唯唯诺诺,眉头一蹙便是打断道:“退下。”
侍人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
齐萧抬手,被茶水烫过的地方已经发红,隐隐地有一丝疼痛传来,让他莫名的有些心神不宁,就忽然想起了千里之遥的长安城。
“都中旬了,应该已经临盆了吧。”齐萧呢喃一语,蓦地叫住已至门口的侍人,“我杀戮过重,到寺庙让做些积功德的事。”
“是。”侍人一惊,虽然佛教盛行,齐萧却从不信神佛,倒是贞淑夫人对神佛颇为虔诚信奉,然一惊之下,却是不敢迟疑地连忙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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