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邛有旨苕二(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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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月末,漆黑的夜空中静静挂着一轮下弦月,窗外的紫薇花在月色下垂首,院中人走过时带起一阵风,引得枝头的几簇花轻轻摇曳。

玄云看到李裹儿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黑色暗纹的圆领袍,头发也全都束至头顶,上面没戴冠,只用了一根白玉簪子。

“人找到了?”李裹儿接过棠玉递过来的披风,抬手系上系带,拿起旁边架子上的银制面具。

玄云知道她这是要亲自去的意思,说:“在永安坊,藏风已经带人守着了。”。

夜里暑气依旧未散,洛水边的苦楝树上白色小花密密麻麻点缀其间,在茂盛的林叶中散发出幽幽的香味。两个黑衣人从树下打马而行,不知何时落下的几片花瓣被疾行的马蹄带起,穿过永绥街后停在一座民宅前。

藏风早已候在门外,等李裹儿下马后低声说道:“已经让人在院外守着了,里面除张岩外约莫只有三个人。”

“那就除张岩外一个都不要留。”李裹儿不甚在意地说。她看着面前紧闭的那扇门,檐下的灯笼早已熄灭,如水的月色平铺在门前的台阶上,她踩着月色走到门前。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几人看着院内唯一亮着灯的那间屋子,李裹儿刚跨进一步,迎面便有几片飞刃袭来,玄云和藏风立即上前护在她身前拔刀横档,飞刃撞在刀面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其中一枚飞刃划过银制面具。

“主子没事吧。”

李裹儿摇了摇头,指尖抚上面具额角,那里赫然已经留下了一道细微划痕。

她抬头看向从屋顶逃向后面的那几个人,语气变冷:“拦住他们。”

藏风立即跃上屋顶,随后从院墙外又有几个人爬上屋顶跟在他身后,追向那几个人的方向。

刀剑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附近的民宅里已经有几户人家闻得声响亮起了灯,打斗间瓦片簌簌掉落在院中发出清脆声响,引得那几户人家亮了灯也不敢出来,只敢打开窗户探出头瞧。

玄云和李裹儿进了屋子发现张岩躺在地上,玄云走过去蹲在张岩身边打量对方的面容,颈间无外伤,面色发青,气息微弱。

“看样子是被喂了毒。”

李裹儿闻言颇有些烦躁,皱眉问道:“还能救吗?”

“希望不大。”玄云说着想为张岩把脉,却发现对方的左手以一个向后折的姿势垫在腰后,他将对方的那只手拿出来,看到张岩握在手心的那个东西,那是一块坠了青色穗子的玉佩。

李裹儿接过玉佩将两面都翻着瞧了瞧,与普通的青白玉佩没什么区别,上面雕着一圈的金银藤,她凑近鼻下却闻到了一股寺庙中特有的檀香味,张岩这十几日都在刑部大牢,别说一块玉佩,就是人这会儿被刑狱里的血腥混合着潮湿味儿给浸透了。

“这毒发的快,人怕是没救了。”玄云起身说道。

这座宅子许是很久没人居住了,连吹进来的风里都带着难闻的腐烂气味,他又仔细闻了闻,似乎不是腐木的味道,心下觉得奇怪,便抬头问道:“主子可曾闻到奇怪的味道?”

李裹儿便先将那块玉佩收了起来,屋内是张岩的血腥味,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玄云以为是自己嗅觉出问题了,然而下一瞬却听到屋后一声细响,还没有辨别出那是什么声音,门突然被关上,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屋外突然窜起火光,四周都被引燃,屋子里瞬间被浓烟充满。

藏风看到院内起火立马带几人回撤,李裹儿今夜要是出事,那他明日也就不必醒来了。

门被人从里面踹开,屋内的两人即便捂着口鼻也被呛得不轻,藏风上前将李裹儿袍角的火扑灭,扣在脸上的面具此刻更加让人呼吸不畅,李裹儿刚抬手准备将其取下,门外便传来整齐的甲胄声,是今夜负责巡防的金吾卫。

“我们中计了。”

火光在银制面具上如波流转,看不清李裹儿面具之下的表情。

院内几人被围住,藏风和几个侍卫缓缓抽出刀,看着院内的金吾卫。李裹儿侧首吩咐道:“不要过多纠缠,免得留下痕迹。”

窗下的羌弥花开的正盛,白色的花朵散发出幽幽的香气,漆黑一片的屋子内又重新亮起了灯,连带着一整排羌弥也被笼罩在从窗户透出来的昏黄灯光下。

棠玉接过李裹儿解下的披风,顺势递上帕子。李裹儿的面具虽然是按轮廓做的,带的时间久了颧骨两边还是会被硌出些红印,但好在不痛不痒。

“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来过吗?”李裹儿一边问,一边低着头解腰带却想起了被收进怀中的那块玉佩,拿出来瞧了瞧还是看不出端倪,便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世子妃来过。”

李裹儿手下动作一顿。

棠玉便上前为她解开腰带侧面的暗扣,边解扣子边解释道,“棠珠方才将今日独剩的那只杯子拿到小库房去的时候,在园门外遇到了世子妃,不过她瞧着屋子里没有点灯,便问主子是不是已经睡下了。棠珠答了是,她便又回去了,看着不像是有要紧事的样子。”

世子妃郑合玉是新安王武崇烈的妻子,李裹儿按理该唤她一声大嫂。梁王妃一心礼佛,基本上不怎么出佛堂。府内事务便都交给了长媳郑氏,府中的中馈也都是她在打理,所有支出基本上都要她过目。李裹儿虽然有封号却并无封地,每年的食邑都是折算成钱,不多不少,还要由府中账房记录在册。她要将这笔钱用在府外的话风险太大,所以这是今夜冒险去劫张岩的理由。

张氏自从张易之和张昌宗得天授帝宠信后,连带着张氏一族也在京中渐渐有了声望。张同休同几个兄长一起仗着声势卖官鬻爵敛了一大笔财,又在常州开了商号,赚的盆满钵满后却被朝中盯上不敢有下一步动作。别人不敢用的钱,在李裹儿看来就是无主之财,她有心做个好人帮张氏一把。张岩是张同休的长子,是最能知晓这笔钱财数目以及存放地点的人,可是如今却死了。

腰带被丢在一旁,李裹儿将那充满焦味儿的袍子脱下,袍摆下边的丝线有被火焰舔祇过的痕迹,上边还被火燎了几个小洞,棠玉将那件袍子和披风都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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