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遥一边走,一边无声用余光打量着伽涟。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脚上鞋底的厚度。
伽涟穿着黑色西装,脸上是比西装更加严肃的表情。
岱遥身穿警服,却没有警察该有的严肃。
脸上一直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右手也随意插进了裤兜里。
拐过一个长廊,又坐电梯下到了地下五层,终于在戒备森严的监狱中见到了廖子初。
这里通常是关押一些各大星球的要犯,都是S级的犯人。
按理来说,廖子初犯的事还达不到被关在这里的程度,但是熊廊为了完成和伽涟的约定,还是把廖子初和另外两个抢劫犯关在了这所监狱中。
玻璃门可以把内部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加固过后的特殊材质玻璃,并不会给犯人逃跑的可能性。
玻璃内部四周都有电流,别说是逃跑,就算是碰一下都有皮肤被烧焦的风险。
“你对沈榷的事情为什么这么上心?”岱遥撇了撇嘴。
明明是即将成为元帅的人,无论是从身份还是从地位上来说,都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一个普通的沈榷身上。
这一点,岱遥非常介意。
“你不也是一样?”伽涟语气冷了下去,周身都笼罩着寒气,“我对谁上心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们各凭本事,还是说你没有信心让沈榷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近乎于嘲讽的语气,让岱遥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扯出一个笑容,咬着牙说:“怎么可能?他不是那种看身份地位的人,在他面前,你的身份地位完全没用。”
“嗯,我知道。”
从一开始,伽涟就没有用身份地位来勾。引沈榷的意思。
他要是想这么做,早就出手帮沈榷把周围的麻烦都摆平了。
他知道,沈榷不喜欢这样。
沈榷是一个连收到几本书都会有压力的人,一开始,伽涟就没打算让沈榷欠自己人情,来场不对等的恋爱。
目光中的混沌消失无踪,再次看向监狱房间的时候,眼睛中只剩下了愤怒。
廖子初趴在地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脸也肿成了个猪头。
地上遍布着血迹,他倒在满是血迹的地上,张大嘴巴痛苦地呼吸着。
另外两个男人,分别坐在房间的两个角落上,不屑地看着他。
蓝头发的男人阴笑着说:“你真是没用,就打你几下就这样了?你当初找我们帮你办事的时候不是还趾高气昂的吗?”
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存在,只不过现在才爆发出来。
廖子初现在不是什么成长局的儿子,父亲的那点势力也没多少用处,他现在和这两只丧家之犬一样。
“你们知不知道我爸妈是干嘛的!”深吸一口气,咽下口中的血腥味道,廖子初艰难地撑起身体,“等我出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出去?”高个子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不顾形象哈哈大笑起来,边活动肌肉边朝廖子初靠近,“你真是蠢,这里是一局,任何关系,在这里都没有用。”
廖子初艰难地往前爬,想离这个人远一点。
他的腿已经骨折了,站不起来,只能一点点往前爬。
“你当初是怎么对我们兄弟俩的?说我们是只认识钱的狗,现在呢?你好好看看,到底谁更像狗?要我说啊,那个叫什么沈榷的,你斗不过他还真是情有可原。”
听到沈榷的名字,廖子初一下子就炸了。
他咬着牙,转过头看着两个男人,龇牙咧嘴地说:“沈榷他算个什么东西,没钱没势,他也配和我比?”
说到激动的地方,口中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本就不算白的地板。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扯着五脏六腑疼。
破烂的衣服此刻好像变成了他唯一的遮羞布,只是不知道这块遮羞布什么时候会真正腐烂。
在目光看到玻璃外的伽涟时,廖子初激动得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