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男生双手合十,轻声道:“马上零点了。”
话音落下不久,角落里闪着微弱荧光的钟表突然滴答一声,时针、分针和秒针纷纷指向了12这个数字。
同一时刻,镜头前的短发男生身体猛地绷紧,以一种古怪的姿势保持了整整两分钟。
两分钟后,僵硬的身体重新舒展开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说:“招灵仪式结束了。”
随后,画面跳转,就变成了男生前往商场的小摊前购买刮刮乐的画面。镜头怼近,又是一镜到底,将男生中奖的画面完全地记录了下来。
视频在男生兴奋地惊叫声中戛然而止。
“这个视频出来以后,几乎屠了他们学校论坛的版面,不过论坛的管理员觉得宣传这种东西不太好,便进行了封禁,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在私下谈论、传播。”
“拿我侄子在的那个群聊举例,他们群里有整整两千人,来自全国各地不同的学校。”徐越已经从池白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也正因此,他很清楚眼下的情况到了怎样严重的程度,他说,“池副部他们已经去联系张泽了,就是不知道张泽是不是还活着……”
容镜想了想,说:“有点悬。”
按照徐越的说法,第一个玩招灵游戏的张泽是个大学生,而他和谢长时在小岛附近发现的尸体属于一对高中情侣……玩招灵游戏时间偏后的人已经死了,在前的估计也活不了。
当然,如果持乐观一点的看法,或许死亡时间不随游戏开启时间而定。
司流看一眼容镜,大致能猜得到他的想法。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知道得更多一点,于是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提醒:“和时间有关系,但在招灵仪式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人本身。八字弱的蠢东西招来的恶鬼会更强,自然,他们死得也更快。”
好了,现在容镜基本可以断定司流死得早就是因为那张嘴。
将自己所知道的事都告知了容镜,徐越没有在店里多做停留,今天是工作日,他是占了中午的休息时间才跑来的。
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工作室,容镜将啃完的烧鸡收拾好丢到外面的垃圾桶。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趴在不远处的廊柱后,一只手抱着廊柱,一只手将脸上的墨镜往上抬起,露出贼兮兮的眼睛。
容镜和对方视线交错,对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恰好此时严英耀拎着垃圾走出来,正要跟容镜搭话,眼角的余光扫到廊柱身后的人影,嘴角猛地一抽,眼角也跟着跳了跳:“聂六你跟个贼一样躲在那儿干嘛?”
被拆穿了身份,聂六也不藏了。
他从廊柱后走出来,尴尬地冲容镜打招呼:“那什么,容大师您好您好。”
“你好,你这是……?”
聂六摸了摸鼻子:“这不听说严大少改性了嘛,我有点不相信,所以想过来看看。”
聂六和严英耀一个圈子,严家和聂家平时合作不少,两人作为家族唯一的小辈联系自然也紧密。前段时间聂六去了国外,今早才回来,因此没有参加昨晚严英耀摆在春醉的局,也错过了国内不少新闻。只知道严英耀疑似脑子摔坏,放着好好的纨绔大少不当,跑来当一个江湖道士的助理。
知道严英耀是什么性子,聂六觉得容镜能让严英耀心甘情愿当小弟,肯定有点本事,所以一下飞机便迫不及待地跑过来了。
严英耀睨他一眼,没给什么好脸:“没空招呼你,你没事就趁早回家。”
聂六:“用不着你着急。”
他说完,扭头问容镜:“大师,你应该不介意我在你店里坐一会吧?”
容镜看得出来严英耀和聂六关系不错,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点点头,笑眯眯道:“当然不介意。”
聂六闻言立刻道:“那我等会再找您算个卦。”
严英耀:“你算什么卦?”
聂六理直气壮:“算我爸妈能不能活到九十,干到九十。”
容镜:“……”
果然,能和严英耀成为朋友的人就是与众不同。
容镜没有打扰两人叙旧,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午睡。而聂六一看容镜走了,便迫不及待地拉着严英耀去了隔壁的咖啡厅,一边喝咖啡一边吐槽最近的日子过得有多不爽。
“你看我有没有瘦一点?老爷子天天吃清淡的玩意,我也跟着吃菜,我觉得我快变成兔子了。”
“本来老爷子还不让我走……”
“那你做了什么竟然让老爷子松口了?”严英耀插话问。
聂六的外公是个很强势很严苛的小老头,看聂家父母对聂六的放养政策非常不满,更认为聂六如今这幅不着调的模样就是他们纵容出来的。他看聂家父母不顺眼,看聂六也不顺眼,这次以‘身体不好’为借口将聂六骗去国外,多少带着点想强行将聂六掰回正道的意思。
照理说,聂六只要没改变,老爷子根本不可能放他回国。
聂六翻了个白眼:“笑死,我能让他松口?我只是趁别人来家里跟他谈生意的时候,偷了身份证和护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