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副官又发来消息催他了,他们没能拦住逃跑的罪犯,让他逃出了执行署。
萨罗要是再不来,就真的要让对方逃之夭夭了。
陆长郁干脆就躺到床上,背对着萨罗,咬着唇哼哼唧唧地叫,无病呻吟。
萨罗刚放下智脑,就看到他瘦削的脊背,又是那副双手环胸缩着腿的姿势,他又感到不安了。
被子盖得很严实,所以萨罗只能看到他乌黑发丝间支棱着的苍白耳尖,因为略高的体温,也被热度熏出粉红的诱人色泽。
才压下去的那股冲动,仅仅看了一眼,就又升起来,险些又夺取了他的理智,忘了眼下还有多紧急的任务。
曾经多么克制、自持、完美的他,开始为了欲望而动摇,连那颗冷静的心,也被情感支配着。
什么时候他也被情绪烧坏脑子了?
萨罗为自己日渐腐坏的脑子和理智而唾弃自己。
陆长郁听到身后许久没有动静,悄悄偏过头,就看到他咬着牙,腮帮子微微鼓起,眼睛里也是压抑的怒气。
他生气了?是不是发现自己在装病,或者就是单纯地嫌他娇气?
陆长郁心底略有些忐忑,但是仔细一想,萨罗生气关他什么事,要是气得他厌烦了自己,直接放了他就更好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只是一想到萨罗要把他扔出去,就莫名发恼。
大约是因为萨罗对他还不错吧,给他好吃好喝,也不用给情绪价值什么的,压根不用他付出什么,伸伸手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这些不就是陆长郁想要的吗?
陆长郁刻意忽视掉自己心里那点酸涩,告诉自己就是这样的。
萨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关了灯,室内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中。
终于清净下来了,陆长郁感觉心满意足,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但是眼睛合上了,一颗心却静不下来。想着萨罗在生什么气,会不会被他发现自己是卧底,在故意拖延他。
会讨厌他吗,会惩罚他吗。
咚咚咚——咚咚咚——
杂乱的心跳在安静的室内,震耳欲聋。陆长郁烦躁地翻来覆去,被心跳声吵得头痛,嘴巴里被咬出的伤口好像又流血了,口腔里一股腥甜。
连身上这层被子也觉得哪哪都不得劲,瘙得他皮肤发麻。
干脆一脚把被子踢下床去,身上一下子轻快了许多。
陆长郁才终于觉得舒坦一点了。
困意逐渐来袭,他的头脑也陷入了混沌。
迷迷糊糊中,陆长郁感觉身子沉得厉害,手脚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热流从胸口蔓延向四肢,暖得他头也沉沉,只是很快就开始发冷了。
身上又冷又热,折磨得他难受极了,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勉强睁开一条缝隙,就看到身边有道熟悉的身影。
灰色的制服,白发绿眼。
白发的男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暗绿的眼瞳里映出他身躯发粉、眼神迷离的模样,忽然弯下腰。
陆长郁感觉胸口有点凉凉的湿意。
接着就被含住了耳尖,粗糙的舌面顺着耳垂舔了舔鬓发,把被汗水浸透的发尾一点点梳理,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耳边是吧嗒吧嗒的水声,男人在给他理顺毛发。
就像猫或者狗那样,安慰受伤的同伴。
对于人类来说,舔舐是一种带有情涩感的行为,但对于动物来说,舔舐更多的是一种安慰。
对于男人来说,他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他是谁,萨罗还是加登?
第100章有心疾的恶劣向导
萨罗从医生那里拿了退烧药,坐到床边将陆长郁扶起来,让他半倚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