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最看重老二?和孙子,偏偏这次闹出事的也是他们。再看看老大和老三?,一个永远是那副不?声不?吭的温吞模样,一个坐在那就眼珠子乱转,看着就让他冒火。
沈乐贤坐在那儿,听他爸训他二?哥,心里笑开了花,面上还得做出一副耷眉臊眼的模样。他忍得难受,一双眼睛一会看着大哥二?哥,一会又看看大嫂和小侄子。这些人,平时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根本看不?起他。这会看到他们被训,沈乐贤心里一阵快意涌上来。
沈栾被爷爷骂得垂着脑袋不?吭声。幸好许青菱嘴巴严,没把?那天晚上他最丢人的事告诉他小叔。不?想他想象不?出,今天他会遭遇什么。
爷爷骂他读书把?脑瓜子读傻了,连人都?不?会看。他认了,他确实不?会看人。因为?不?会看人,才?会被宛月一直以来自?我标榜的“善良”给欺骗。
傅芹听到公公训儿子,心里不?好受,忍不?出开口道:“爸,这事也算是给栾儿一个教训。是上回?那丫头脚踩两只船,跟栾儿这边处着,那头还继续跟魏家的孩子兜搭着。姓魏的那小子已经进去了,栾儿也跟那女的分手了。以后他再交女朋友,我肯定帮他好好把?关。”
沈兴邦自?然知道这事的责任算不?到孙子头上。他最多是太年轻,对人没有?防备心。他真正不?满意的是二?儿子,老二?这次的事没办好,跟媒体的关系没处理好。倒底还是年轻,得罪了人都?不?知道。跟电视台的关系,完全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僵。
沈安吾难得来御园吃一顿饭,又要听老爷子在这训话。听到父亲说?电视台的事,他放下筷子道:“爸,不?再投放电视广告,是集团管理层的决定。电话台那边的关系也没断,不?投放电视广告,还有?其他的合作方式。这投广告,不?是有?枣没枣都?一竿子下去,每一分钱都?要花对。”
沈兴邦脸上明显不?快,用?力拍了拍桌子,“我还没死!我现在还是远星最大的股东,远星这些策略调整,你也得先跟我商量商量!”
又来。
沈安吾抿着唇不?说?话。老爷子虽然已经不?主事了,但还是不?肯放手,总想在各种事情上插上一手。
沈兴邦阴沉着脸,那双浑浊的眼扫过自?己三?个儿子。一转头看到老三?咧着嘴在那幸灾乐祸地笑,他更是火大,扬起手杖就往沈乐贤头上砸。
“狗东西!别以为?你干的那些勾当我不?知道!让你去你姑姑那做事,你一天天都?干了些什么!”
沈兴邦气得血直往脑门上涌,挥着手杖直往逆子身?上抽。一旁正在收拾碗筷的保姆陶姐看到老爷子一张脸红成了猪肝色,唬得扔下手里的碗筷,赶紧上前劝架,又让其他佣人去拿降压药。
沈乐贤没想到自?己啥也没干,来御园吃饭反而挨揍了。老爷子的手杖那可是精钢制成的,砸在身?上痛得他哇哇直叫。他顾不?得那么多,痛哭流涕地嚎叫起来,就怕外头人听不?见。
果然过了没几下,从外头冲进来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妇女,上来就一把?抱住沈乐贤,哭嚷起来:“我是造的什么孽,把?你生下来。早知道你亲爹恨你恨成这样,当年你生出来,我就把?你掐死得了!”
这句话自?然是说?给沈兴邦听的,一旁的傅芹不?由皱起眉头。公公这会早已面色铁青地倒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陶姐见状赶紧给他倒水,拿降压药。
徐千兰穿着一身?棉麻长?袍,手腕上带着个碧玉的镯子,四十好几还是一副风韵犹存的模样。儿子搬走后,这些年她一个人住在御园的五福园里,平时没事也很?少到主楼这边来。
尤其是沈家家宴的场合,沈兴邦并不?喜欢她露面。
这么多年,徐千兰自己受委屈倒没什么,满腔希望全寄托在儿子身?上。沈兴邦这人极重视儿子的教育。前头两个儿子,他几乎都?手把?手地教着做生意。乐贤也是沈兴邦的亲儿子,再怎么他也会分点产业给儿子吧。结果沈兴邦不?仅没有?带着儿子学做生意,还把?儿子安排到他妹妹沈佩香管的物业公司上班。
沈佩香哪里会把重要的工作交给沈乐贤,给了他一个虚头巴脑的职位,让他先干干看。
除了每个月定时定点领空晌,沈乐贤在姑姑公司里啥也不?干。大学毕业几年,沈乐贤就游手好闲了几年。
沈兴邦看到徐千兰出来,胀着脸咆哮道:“我管教儿子,你跑过来干什么!”
徐千兰和沈乐贤母子俩哭成一团。沈绍周对他这个三?弟一直淡淡的,平日里也很?少来往。傅芹更是看不?惯徐千兰这种野路子女人。夫妻俩坐在一旁不?做声。
沈安吾平时很?少跟徐千兰打照面,他能感觉到父亲并不?想他们碰上面。
所以每次他跟大哥来御园吃饭,徐千兰都?缩在五福园里不?出来。
然而看到徐千兰抱着儿子痛哭流涕的模样,他还是觉得一股恶心的感觉在胸口翻涌着。
小时候,不?明白父母之间倒底闹什么矛盾的时候,他曾经一度希望他们能复合。
父亲确实在母亲去香港后,带他去找过母亲。他虽然年纪小,也能看出来父亲对母亲一直有?感情。他天真地以为?他们的婚姻还有?转机,直到徐千兰的出现。
那年浔城政府想发展旅游业,牵头主办旅游形象大使选拔,拉了很?多公司赞助。远星集团就是其中赞助商之一。说?是形象大使选拔,其实就是选美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