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意浓,诱着她,“不是这句,后面。”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嗯,”他拢了拢她,没忍住的刮了下她的鼻尖,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醉酒还是风冷,亦或是刚刚害羞染了红,“我若是害了相思怎么办?”
这话说,本就满脸绯红的小姑娘瞬时烧的想要逃。
陆临意这一句有一句的情话当真犯规,都用在她这个小姑娘身上。
胜之不武。
许岸愣是咬着牙,偏头不去看他,摆着一只红的脖颈的耳朵对着他,硬硬的说了句,“听不懂。”
逗得陆先生闷声轻笑,“那说点听得懂的,你送我的枕头不舒服,药囊也没有用,怎么办?”
许岸臭着脸,摆出了医生说给她的话,“失眠多是心理原因,陆先生不妨先静心。”
“噗,”陆临意的笑溢出声来,掌心落在许岸的发顶,温柔的揉了揉,“你这大夫不称职。”
经过了陆临意这一番逗闷,许岸终于把自己从刚刚红温的状态中缓了出来。
风虽然没有寒冬时候的烈,但冬末春初,也足够让人清醒一些。
许岸不太明白陆临意今晚到底想做什么,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很多话就总不能藏着,像没发生似的。
于是抬眸看向他,眼神清冽,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似的。
“陆先生今晚这样调侃我,是做何意?”
她用了“调侃”两个字。
陆临意微微皱眉,想要纠正一下,却突然撞向小姑娘黑白分明,乌亮莹润的眼。
喉结滑动,敛了笑意,带着几分认真,“我以为你看出来的。”
“看出来什么?”许岸反问道:“你对我有意思?觉得我有趣?想要和我玩一玩?”
每一个词都算不得好听。
刺耳的很。
陆临意见过小姑娘很多种样子,谨慎的、柔和的、俏皮的、倔强的,倒是没想到表露心意后,还能有这番咄咄逼人的样子。
不由得失笑,“许岸,你低看我了。”
他陆临意不是闲来无事的公子哥,愿意把时间随意浪费在无谓的人身上。
他也绝不是贪图欢愉的人。
肉体上莫须有的快感,最是无趣。
小姑娘眼眸中的戒备还是没有撤,却多了几分不确定的疑惑,“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在陆临意的世界里,最忌讳说清楚。
万事都是含糊着,不论是对人亦或是对事。
说得明白,意味着把话柄亲自交到旁人的手里,对他们来说,话柄即刀柄,不论怎么用,都是会伤人的。
可小姑娘仰着一张黑白分明的眸子,向他讨要一个清楚。
他突然就不知道要如何应她。
他可以跟她说,“你和我回北青市,我给你找了最好的老师。”
亦或是周惟安他们和小姑娘惯常说的,“你跟我一段,我自然是把最好的都捧给你。”
但许岸应该都不要。
半大的小丫头,果壳似的青涩,爱情的滋味都没尝过。
揣着一双眼睛望着他。
永远爱你,终其一生这种词汇在陆临意的世界里不可能出现。
他也跟她许不了无望的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