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需要赵元白的。
向她证明他所谓宠爱的价值。
用老太爷的贱命,偿还。
杀人偿命,她自己可不能出手。
少爷,疼疼她,帮帮她,杀掉自己的祖父吧。
一头疯子,不啃噬至亲血肉,又怎么称得上疯呢。
大夫战战兢兢地来了。
他不敢来,也不敢不来。
偷偷摸摸提着药箱跟着这马奴来到小屋,一进去见到青蘅就跪了下来,慌乱解释那避子汤不是他开的,老太爷知他油滑,疑他会再开假药,是让刘伍去找的烈药单子。
第一时间赶紧撇开这事。
“老夫讨生活,实在没有那样大的本事拦住太爷,青蘅小姐怨我也好,只一定给我个赎罪的机会。”他取出药材托马奴现熬,“现下保住身体为紧,等太爷气消了,少爷出来了,青蘅小姐要什么都会有的。”
青蘅虚弱地笑了下:“怎么会怨你,大夫不计前嫌过来看我,青蘅十分感动,待青蘅出了这困境,一定报答张大夫。”
大夫赶紧摇头:“使不得使不得,能为青蘅小姐办事,是老奴的福气。”
他分不清青蘅是说真话还是讽刺他,只能讨好堆笑。又请青蘅探出手腕来,他细细诊断一番。
问了番症状,又细瞧面色,张大夫心里直叹气,面上却宽慰着她:“还是有机会去除这烈药药性的,青蘅小姐别灰心。”
宽慰地说着自己都不太信的话,老太爷当真狠辣,竟用如此毒的方子,只怕青蘅这丫头难有后代了。
他说有几味药材得出去采买,先把熬的汤药喝了,夜晚时他会再送药来。
又担心被人瞧见,拜托马奴过去拿,他不便过来了。
若情况恶化,再去叫他,哪怕死,他也会赶过来的。
想了想,又道:“若青蘅小姐方便,还是得擦洗一番,将血露去除,换身干净衣裳。”
大夫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离开了。
骓奴熬好药,稍稍凉了端过来。
青蘅怕苦,此刻却不怕了,一饮而尽。
不用青蘅说,骓奴也去生火烧水,只是这干净衣服……
他不多的几件衣服尽量洗得干净,可都缝缝补补且质地十分粗糙,青蘅穿着怕是会疼。
青蘅拉过他忙活的手:“你嫌弃我穿你衣裳吗?”
骓奴摇头。
青蘅笑:“那就好,以后啊,我给你买好多衣裳穿,好多好多。”
骓奴没有推辞,点头说好。顺从能让她更放心、更安心。
一个求回报的人,总比不求回报的好掌控。
水烧好了,木盆烫过两遍才端水过来,青蘅乏力,接过帕子随意擦了擦就扔进盆里。
换上骓奴的衣裳。
骓奴一直背对着她。
其实看了也没关系,如果她乐意,就乐意给他看,她不乐意了,就把他眼睛挖出来。
青蘅有一点点心惊于自己的狠毒。
却也觉得畅快。
粗布衣衫缝缝补补,线头多而糙,且不保暖,她埋进被子里去。
粗布细细密密的摩擦感生疼,肌肤不适缕缕红痕,更有腹间连绵不绝的疼痛叫她额汗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