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树奇拦了一下戴四海,示意让他来沟通,“大D,小秋是女生,跟你不一样,走在路上坏人更容易盯上她。现在已经天黑了,如果我是针对女生下手的坏人,我一定更喜欢的晚上,容易隐藏自己不会被发现。”
戴柯似有所松动,嘴巴微启,给戴四海一催促,又抿得更紧,宛如撬不开的蚌壳。
章树奇引导道:“大D,我们现在不是挑你或她的错误,而是想知道小秋不回家的可能原因,尽可能推测她会去了哪里。”
“细狗偷了我的钱。”戴柯突然开口,过了变声期的声音格外低沉。
章树奇和戴四海交换一个眼神,问:“偷了多少?”
戴柯:“五十。”
章树奇:“她承认偷了你五十?”
戴柯摇头。
章树奇:“然后你们就打架?”
戴柯又不吱声。
戴四海说:“小秋怎么会偷你的钱,会不会你放在哪里忘记了?”
戴柯也没回答。
“大D,你和小秋打架,谁输谁赢,还是打了平手两败俱伤?”
章树奇也很难想象人高马大的戴柯竟然被瘦弱的梁曼秋挠花手臂。
不用戴柯回答,章树奇笃定道:“小秋是不是怕你再打她,所以不敢回家?”
“她没抓我吗?”戴柯第一次主动抬起他受伤的胳膊,“挠得还轻啊?”
戴四海气不打一处来,但儿子已经比他高,打不了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破皮算得了什么,你哪次打球摔得没这次严重,没见你嚎?”
章树奇拦了一下父子俩,“现在关键是尽快找到小秋,海哥,我们先在小区找,问问熟悉的街坊有没有见过小秋。——大D,你回家等,万一小秋回到家,立刻给你爸打电话,并且不许骂她打她,能做到吗?”
戴柯点了点头。
“能做个男子汉的承诺吗?”章树奇举手做了一个要跟他扳手的手势,看着这个只比他矮几厘米的少年。
戴柯学会了叹气,抬手跟他握住,对面的力量强劲地将他锁住,令他不得不回应。
“细狗回来我不骂她打她了。”
章树奇训狗似的,“大点声。”
戴柯恢复正常声调,终于显得正经,“细狗回来我不骂她打她了。”
“人家叫小秋。”章树奇松开戴柯。
然后再吩咐同事回去调取路面监控,看能否发现梁曼秋的踪迹。
但离梁曼秋离家近十个小时,暑假期间外来流动人口增多,搜寻难度可想而知。
戴四海喃喃:“万一想不开去翠田水库呢?”
戴柯吓一跳,往年也有过学生想不开在翠田水库溺毙的传言。
章树奇宽慰道:“海哥,小秋那么聪明,应该不会走极端。现在最担心就是不法分子……我们先找找。”
章树奇和戴四海兵分两路绕着小区找,问小超市、补衣铺、早餐店等熟识的老板有没见过梁曼秋。
戴柯说不出现在的心情,茫然?慌乱?后悔?
只知道所有兴趣都失去趣味,不想看电视、玩游戏、打球,只想立刻知道梁曼秋的消息。
戴柯走出阳台,往下张望,两年前的暑假他也这样目送过梁曼秋跟着章树奇离开。
章树奇和戴四海在楼下汇合,听不见说什么,看样子并没有好消息。然后两个人上了戴四海的车走了。
这一晚戴四海半夜才回家,在派出所没消息,还得折回档口把明天的鹅子处理风干,阿莲一个人搞不过来,不然整批鹅废了损失惨重。
戴四海衣服早已汗湿,皱巴巴的搭在身上像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