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裴棹月在笑,那么说明他一定很是生气。
江瑶被他用鞭子拴住双手,他脸上再次绽出暖如春风的笑意。
“恭喜你升级了。”
“啊?”
她一开始还未明白这是何意,直到被带入暗室,才知晓这句话的含义是:牢房升级了。
升级到朝思暮想的豪华刑具暗牢。
此刻她手臂向上拉伸到极致,两只手举得高高的,挂在铁链上。
裴棹月正在“精心”为她挑选刑具,修长手指抚过桌面豹皮展开的一排刀刃。
动作温柔而轻缓,仿佛在触碰心爱之人。
幽蓝深暗的烛火,映得他面颊森然,流露出一丝嗜血的兴奋。
整个人宛如刚从地府爬出来的恶鬼,即将把她拆骨入腹,啃得连渣滓也不剩。
烛火拉长身姿,地面投出黑影,颀长瘦削。
有那么一瞬,恍惚看他不像人,更像一只狡黠的妖邪。
裴棹月挑挑拣拣,取一根拇指粗的银针向她走来,摇头叹息道,“看来这次,你是真的活到头了。”
三番五次招惹他的人,再是不能给宽恕机会。
见他这般生气,江瑶意识到闯大祸,全身拼命挣扎,锁链撞得叮当响。
不肖片刻,举过头顶的手腕已经磨得红肿。
裴棹月掰过她的脸,目光一寸寸滑过五官,仿佛要将她看穿,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江瑶,看着我。”
她不服气地别开脸,被捏着下颌强行偏正。
被迫与他对上视线,江瑶呼吸都有些难喘,实在压抑的紧。
像是被蛇缠绕脖颈,阴凉窒息涌入肺腑。
“这几日玩够了吗?”
他用银针抚摸她的眉心,轻笑道:“若玩够了,就该轮到我了。”
这些年来,两人关系本就如凛冬寒霜,近来时日江瑶屡次做出越界举止。
早已超出他的忍耐范围。
兔子入狼窝,蠢蠢欲饥的野兽再也按耐不住,伺血而动。
眼见银针快要刺破肌肤,江瑶急中生智道:“先别动手,你若是杀了我,就找不着作案的凶手。”
手指一僵,即将刺入眉心的银针堪堪停住。
裴棹月凝眉,犹疑道:“你知道谁是凶手?”
见他被吸引注意力,江瑶揪紧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膛,还好获得一息放松。
这人果真是把公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压下内心的紧张,她表面淡定继续道:“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我也不敢贸然肯定,但心中确实已有凶手人选,你若是信我,便可与我一同去探查究竟。”
“你怀疑的是谁?”
沉吟片刻,江瑶道:“王灵容。”
裴棹月放下银针,似乎被提起一丝兴趣,开口问:“你为何会认为他是凶手?说来听听。”
这话便是将她为难住,江瑶面色难堪,关于凶手的推测是基于阿痴作为妖的身份切入。
而这一点暂且不能告知裴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