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殿门,她心有所感地往里走了几步,随后转头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跟在身后之人,“你进来做什么?”
傅靖元自顾自地坐在桌旁,“师妹,给你二师兄上点茶……”
风乔儿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您老真是过惯了皇宫日子,怎么不回去继位呢?这副德性要不修仙怕是早被算计死了。”
他却认真地点点头,“确实,那些庶子夺嫡太吓人了,还是修仙安全。”
“有家不回,有位不继,嘁。”
风乔儿闷闷说了一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瓶盖,淡淡的茶叶味萦绕鼻间。她捏出一小把放入瓷碗中,再浇上滚烫的热水,一股清醇茶香溢散开来。
傅靖元盯着看,蓦地来了一句,“乔儿,有你这么泡茶的吗?”
“不喝就滚!”
她现在真想一茶壶砸他脸上。
“为什么说到泠潮你就不太对劲?”傅靖元换了个话题,语气仍漫不经心,声线却平了几分。
握着壶把的手紧了紧,又有些不自然地抽了回来。
她这二师兄太过精明。
“我担心三师兄而已,你不担心?”
风乔儿低着头收拾茶具,没抬眼看他,只知道对方很久都没答话。
“……有你大师兄在小惘肯定吃不了亏,但你大师兄宠小惘宠惯了,我怕泠潮一说点儿小惘的不好他能直接燃了。”
……
大门被猛地推开,寒风呼啸着卷雪进殿,孟惘和谢惟一前一后相继进了大堂。
泠潮仙尊一袭紧身黑衣正坐在客宾上位,外袍被她脱放在一边,双腿交叠,一双媚眼风情横生,肤若凝雪琼华,朱唇点绛,青丝垂地,葱尖玉指扶云柳拂尘。
她斜睨了他们一眼,声色柔细,但由于嗓音大,也勉强拿出了点儿尊主气势,“你们南墟境未免太过嚣张了些,罪人迟来,让尊主在这等那么久!”
她这声“罪人”着实把孟惘给吼懵了。
这就是索苑境的办事效率?这么快就给他定罪了?
感觉马上就要被打入大牢了。
“你就是孟惘?!”
说来奇怪,泠潮的视线一下就准确定到了他的身上。
“齐原,是他吗?”
齐原从她身后犹豫地站了出来,眼神阴郁,“对,就是他在浔仙道打的我。”
这时孟惘才发现原来齐原躲在了泠潮的椅子后面,见自家师尊确实有意帮他说话才壮着胆子站了出来。
“呵,”泠潮冷笑一声,从容地向后倚上椅背,“天玄,你座下弟子把我弟子打的左耳失聪左眼失明,半边脸瘫痪不能动弹,灵力也无法医治,你说怎么办吧?”
齐原的左眼好像确实是看不到了,戴着一个眼罩,看上去像是里面的眼球被震碎了。左半边脸发青发灰,血液不流通。
孟惘没想到那一巴掌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他自认为用的力道中规中矩,若是换百里夏兰扇一巴掌,齐原怕是十条命都不够用的。
上一世他被这样打过很多次,即便有自愈能力也能知道百里夏兰用了几分力道几分灵力,以及能达到什么程度。
他很确信自己当时只是嫌他烦,想让他昏过去而已。
孟惘抬起食指用指腹摩挲着下唇,来回打量着齐原和泠潮,嘴角噙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天玄问道,“孟惘,是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