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把鱼姑娘给害了。
松开伙计,青溪转身去寻自己的野猪,正当他打算扛着它离开时,那边厨房里忽然走出一个人,“少侠,好久不见。”
青溪转身抬眼,发觉是个熟人。
苗春柳望了一眼他肩上的野猪,又望了一眼那刚缓过气来的伙计,“收下吧。”
青溪不由眼睛一亮,“三两银子,不还价,多谢。”
青溪没问苗春柳怎么在这儿,这家脚店又同她有何关系,面对苗春柳满脸的欲言又止,他将钱袋子挂在腰间,回头瞧了瞧店里那个过生日的客商,又瞧了瞧苗春柳手上的面。
“这是客人的长寿面,小官人可是饿了?”
青溪摇了摇头,又问今日是什么日子,答了句‘多谢’便走了,苗春柳有些懊恼有些话没问清,往后怕难寻着人,正后悔间,却见布帘被人一掀,却是少年又回来了。
“老板娘。”他映着日头,弯唇笑着说,“烦请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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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便在如此的忙碌中度过了半个月,某日,等红鱼百无聊赖见到青溪回道观时,已是日落时分。
昏黄晚霞映照下,一体态修长、倜傥潇洒的少年穿过遮天蔽日的芭蕉林款款而来,五彩的霞光将人世变成一幅画,而他在画中慢慢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红鱼‘啪’地阖上那本已被翻烂了的《徐霞客游记》,在石桌上晃荡着脚丫子,“花孔雀,我饿了。”
自青溪能站起来,他便死活说服她由他来做饭,原因无他,他是鱼姑娘的护卫,自然是要伺候鱼姑娘的,怎能叫她进庖房?太过不该。
红鱼深感欣慰,他做的饭虽比自己的差了些,但勉为其难还能下咽。
拍着自己饿的扁扁的肚子,红鱼往下一跳,谁知身子一歪就要栽倒,随后稳稳落入一温暖怀抱。
青溪垂头,静静望着她。
太瘦了。
这么小一个人这些年是如何在王府的打压下长在如今的?
他刚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听鱼姑娘说,“你好臭。”
青溪瞬间僵硬,松开手,解下身上包裹,奋起转身到外头河边洗澡去了。
等他将自己收拾差不多回来时,红鱼还坐在石桌边打瞌睡。
青溪没吭声,将包裹拿进屋。
等红鱼被一阵香味香醒时,月亮已然悄悄爬上山坡,她没钱,用不起油灯,只能借着月色辨别青溪的身影。
“哎呀,青溪哥哥,是什么?”她得了便宜,嘴上一般很甜。
这味道,终于不是连盐都没一粒索然无味的野味野菜了,这花孔雀竟当真挣了钱?
“长寿面,今日是鱼姑娘的生日。”
红鱼一愣。
半晌方反应过来,今日是六月初九。
自父亲被定罪,母亲改嫁云阳王徐文期开始,她便再没有过过生日。
从前父母恩爱,一同陪她过生日的日子已经离她太远了,远得好似上辈子的事情。
“谁告诉你的。”她问。
青溪将陶碗放在石桌上,“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