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经过第二秘境时,她对乌休棠提出想去看看那朵被烧焦的小黄时,便又得到了那种轻视而不耐的目光。
下一刻,她被毫无防备丢了下去。
见她被花海稳稳托住,乌休棠才慢悠悠收回目光,他垂着长睫,手指顺着脸颊缓缓向上,指腹摩挲着额间的金纹。
神树之力能暂时抑制灵魄缺失带来的疼痛,思绪渐清晰,他眉目舒展开,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巫赢坐在乌休棠左肩,用牙齿轻轻硌了下脖颈上的肉,乌休棠看过来,它又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
见巫赢似乎有东西要给他看,乌休棠抬手覆在它额间。
几个隐秘艳丽的画面在眼前快速闪回,他神色一怔,恍惚间仿佛闻到了来自少女身体的沁香。
下一刻,如同被滚烫火苗烫到指尖般,他飞快地缩回了手,并且愤怒地一掌将巫赢拍了个四脚朝天。
巫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它敞开四肢,露出柔软的肚皮,还想将脑袋挪过来想过来蹭蹭他,可刚才还心情很好的主人却突然间变了脸色,嫌恶地将他踹开。
乌休棠表情最开始有瞬间的空白,明白巫赢视角里是何物之后,惊怒充斥了整张俊俏的脸,指着它骂:“你是不是太闲了?”
他厌恶道:“再有下次,我挖了你的眼睛。”
巫赢被踹地翻了两个跟头,它飞起耳朵向后撇开,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它好困惑。
巫赢自打有记忆起便跟着主人走南闯北了。
一人一猫九死一生,能活到现在十分艰难,他们结伴闯过凶悍的妖怪窟,见识过很多赤裸不加掩饰的欲望。
譬如沙漠古城中奔放热情的人类舞姬,又或者最会蛊惑人心的糜艳女妖,主人皮相标致的过分,是它见过最好看的人类,投怀送抱的女妖如过江之鲫,只是,主人年纪太小又不解风情,纵使妖娆多姿的女妖褪下罗裙,脱得□□,他也只会露出傲慢又残忍的笑,一言不合便撕碎那些妖物的魂魄。
当然,主人也不喜欢男子,他只向往强大的力量,无法摧毁,令世人臣服的力量。
可是现在,主人为什么生气呢?
气得原本白净的耳轮都染上了淡淡的血色,就跟刚才一样。
它不过是想让他看看藏在那女人胸前会发光的水晶琏,不小心跳过头,一头栽进了她的桃粉小衣内而已。
什么叫做不该看的?它是只猫猫哎。
巫赢委屈地转过了头。
师先雪从花草精灵的托举下安然无恙站起来时,云草仙翁正从竹筐里捞出黑色的晶块丢向花海,小黄开心到欢呼,原本被烧毁的两片叶子竟奇迹般恢复如初了。
见师先雪全须全尾出来,他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意外。
许是知道那些黑色晶体于花草精灵是十分有益的肥料,师先雪也凑上去搓搓搓,看着被风吹向花海的石屑,踟蹰着开口:“仙翁,我——”
仙翁比了个手势,说话声便戛然而止,师先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发觉胸前的水晶链正透过单薄的衣料映出微弱的光亮,巧妙的同无妄花海中的光融合在一起,叫人轻易察觉不出。
这种光,同水晶链救她时发出的光亮有轻微不同。
师先雪对仙翁有种没由来的信任,于是便听他指示屏息凝神,不再说话,看着仙翁隔空将黑色晶体打入水晶链内,水晶链先是发出一道刺眼亮光,随后便安静下来,再也透不出分毫的亮光。
与此同时,秘境之外,苍茫大地散发着红色的诡异光芒,树影萧瑟,随着刺眼的白光闪过,半空中的画面突然凝滞住,紧接着一簇红色火焰凭空而起,将画面如白纸般烧烬。
火焰凶猛如兽爪,险些燎到男人脸上的兽首面具。
然而男人身形分毫不动。
他生的高大,一袭黑袍加身完美遮住了体态特征,血红逐渐褪去色彩,男人似有所感抬头,面具下深黑眼瞳蕴着波澜不惊的死寂。
血月打出来的影子里,几条沾着血迹的尾巴无力垂扫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