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昭昭,你找到竹思口中的证据了吗?”回到客栈厢房,顾槿辰端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地问道。赤裸裸
赵照贴心地给他倒了杯热茶,道:“先润润喉。”
待顾槿辰乖乖喝完茶,赵照心情大好,她起身从怀中掏出账簿和信件,对顾槿辰挑眉,又捏着他的下颌故作轻佻道:“夫人和竹老爷周旋辛苦了,相公出手,定不教夫人的努力白费!”
“昭昭,”顾槿辰双手握住赵照捏着他下颌的那条手臂,说不清是推拒还是阻止,他仰头看向她,星眸闪闪,“太好了昭昭!那竹圮是个老奸巨猾的坏蛋,他还骗我给你下毒,我们一定要好好揭露他的恶行!”
“哦,他这么坏吗?”赵照被顾槿辰信任的眸子看得有些心神不定,她抽回手腕,逃也似的坐会自己的位置。
顾槿辰似乎也反应过来刚才二人的举动有些越界,他低头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地绞着手帕,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哎,槿辰,你别生气,我刚刚——”不是有意调戏你的。赵照话音未落,厢房的门已经被来人推开,他们等待的竹思到了。
赵照起身迎道:“思思小姐,你来了。”
竹思并未察觉到赵顾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她进了厢房,待确认没有外人在场,竹思从怀中悄悄掏出一沓契书。
竹思道:“这些是竹宸和大夏商人签订的契书,这就是他坑骗大夏商人的证据!你们呢?你们拿到我二伯犯事的证据了吗?”
不待赵照和顾槿辰回答,她已看到桌子上的信件和账簿,竹思大喜道:“证据都有了,我们快点行动吧!”
“思思小姐,请先不要着急,”赵照也给竹思倒了杯热茶,“我会派手下去京城请示皇上处理此事,但这传信人一来一往大概十日有余,这十日里思思小姐还需继续扮演对赵某情感深种的闺阁小姐。”
“不可以!已经够了!”顾槿辰突然出声道,他把赵照给竹思倒的热茶抢来喝下,又把竹圮给百毒粉的事说了,他郑重道,“所以,从今日开始,我这个赵夫人是不会允许任何人靠近赵老爷的,而七日后,赵老爷会暴毙,赵老爷一死,竹圮必会逼婚。到那时,还请竹思小姐专心应付逼婚,不必再惦记和昭昭扮演奸夫……不,扮演偷情人的事了。”
“好好好,我不和你家昭昭偷情了,”竹思戏谑道,“以后赵老爷就交给夫人了,还请夫人和老爷一定要白头偕老啊!”
顾槿辰被竹思通透的眼神看得心底一惊,他低下头,含糊道:“嗯嗯。”说完,顾槿辰偷偷抬眸瞥了赵照一眼,发现赵照脸上一脸茫然,全然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思,一时间,他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
“???”这两人打什么哑谜呢?赵照想不通,明明竹思和顾槿辰根本没有私下接触过,他们怎么就有了小秘密?只是,槿辰和别人有了小秘密,赵照想到这一点,心底蓦地有些失落。
“昭昭,”一直沉睡的小阿统这时忽然醒过来,他喜滋滋道,“昭昭,竹思祝你和顾槿辰白头偕老哦,她真是个好人!”
小阿统怎么也这么奇怪?它不是一直很虚弱需要沉睡吗?怎么还有精力关心这些?赵照越发茫然。
算了,赵照摇了摇头,心想,还是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一想到这些她就心烦意乱,她还是好好盘算一下正事吧!
*
就这样,十日一晃而过。
这十日里,洛城不太太平。
先是来洛城买米的米商赵老爷忽然暴毙,再是先城主的独女竹思小姐突然宣布和竹宸老爷有了婚约。
这洛城谁人不知竹思小姐先前日日和赵老爷厮混,这赵老爷一死,她就立刻另寻新欢,洛城人很佩服这新欢的胸襟。至于问他们对竹思小姐的看法,洛城人表示,竹思小姐开心就好。先城主在位时,竹思小姐常常跟在先城主身后为洛城百姓行善施德,洛城百姓都受过先城主和竹思小姐的恩惠,又大多是看着竹思小姐长大的,心自然偏向竹思小姐了。
赵照对此感到惊奇,但又感到很欣慰,至少洛城百姓不是忘恩负义之徒,这更利于竹思当城主。
不过,竹思当城主那是后话了,赵照现在正躺在棺材中,今日,是赵照——不,是赵老爷出殡的日子。
同时,今日亦是竹思出嫁的日子。竹宸对赵老爷这个给他戴绿帽的米商很是怨恨,毒死他不够还要特意在他出殡当日迎娶竹思。
殊不知,这恰好方便了赵照等人行事。昨晚他们已经拿到皇帝降罪竹圮竹宸并任命竹思为洛城城主的圣旨了,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将这圣旨宣读给竹圮竹宸二人,就是为了今日彻底让他们身败名裂。
赵照已经和竹思商量好了,她让竹思在花轿行到一半的时候逃婚,逃向“赵老爷”出殡的那条道,顾槿辰会扮作小寡妇伏在棺材上痛哭,这势必会吸引很多洛城百姓看戏,待洛城百姓围满街道,赵熹会突然出现宣读圣旨。
这样一来,竹圮竹宸二人定会立刻身败名裂,而竹思的城主之位有今上正明,哪怕是洛城百姓也不敢多说什么。最关键的是,竹思已经决定在赵熹宣读完圣旨,她会立刻宣部退还竹圮今年对洛城百姓多收的粮税,两相对比,百姓自会明白谁更适合当城主。
“呜呜呜……你怎么去了……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怎么活啊……呜呜呜……你放心,呜呜……待我为你报完仇就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