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勒,是你吗?”斯内普的声音就像大提琴一样,深沉而浑厚。
“威尔?你是威尔!是我!”阿德勒情绪激动,似乎哭了出来。
“阿德勒,你怎么在这里?”斯内普问。
“我……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把那面镜子带回来,它让我失去了理智,我干了错事……我不能让这面镜子再祸害别人,想把它毁掉,可它太坚固了。我想把它藏起来,但无论是埋在土里还是扔进河里,它都有被发现的风险。我想把它藏到隧道里,把隧道两头堵起来,但我的魔法失灵了……”阿德勒声泪俱下,“因为我杀了你们——是啊,我杀了威尔……威尔已经死了,你不是威尔!你是谁?”
“我从没有说过我是威廉·蔡斯。”斯内普说,把那盏猎隼灯又靠得离裂痕近了些,“你们早已在两百多年前死去,你所感受到的蔡斯,是我手里的这盏猎隼灯。”
“猎隼灯?哦,是了。那盏灯上有威尔对我的爱,就像这刻痕一样,难怪我能感受到他……”阿德勒依然自言自语。
阿莱西亚无奈地和斯内普对视着,看来阿德勒除了威廉·蔡斯以外,不会再聊别的了,想让她回答有关魔镜的问题,只有一步步地听她叙述故事。
“海登镇已经改名为阿德勒镇,因为隧道上有写着你名字的刻痕。但故事里的阿德勒是一个男子的姓氏,并不是你的名字。你能告诉我原本的故事吗?关于你和威廉·蔡斯的。”阿莱西亚温和地问。
“哦!你感兴趣?当然可以。从何说起呢……”阿德勒被带到了记忆深处,回忆了好久才开口:
“我喜欢冒险,从霍格沃兹毕业后就到处旅行。20岁那年的圣诞节,我第一次来到海登小镇,这里太安全,没有冒险的乐趣,但那些灯都稀奇漂亮。我在街上到处逛,在酒吧遇到了18岁的威尔。
他长得帅气极了,金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高高的鼻子。他在和酒吧的人下象棋,听说他从没有输过,和我一样,我就向他发出挑战。可我没想到麻瓜的象棋是不会动的,当我把我的巫师棋拿出来和他玩时,他一脸惊讶,但他什么都没说,模仿着我的样子下棋,当然输得一败涂地。
我走后,他追上了我,问我住哪。我说我住在林肯郡,他的下巴都要惊掉了,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外来人。他拉着我问东问西,把我问得都不耐烦了,我一着急给他施了锁舌封喉咒,想起他是个麻瓜后又把咒语解开。他发现我是个女巫,但什么都没有说,我还一度以为他太迟钝了呢。
他邀请我去他家玩,在那里我看到了好多奇形怪状的烛灯,栩栩如生,漂亮极了,灯照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比灯光还亮。他又带着我去看他的各种小发明:会自己跑的小木车,能发出叫声的木鸟,会跳舞的小人……他明明是个麻瓜,但我感觉他一定会魔法!
我在海登小镇住了一周,他每天都带我到处玩,我们尤其喜欢北山,那里山势最险。但我必须承认,和我的冒险经历相比,这里真的很无聊,但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异常快乐。那个猎隼灯,就是他在那个时候给我做的,他说他要永远把它挂在屋檐上,我索性给它下了个咒。
但他的父母发现我是个女巫后羞辱了我,让我离他们的儿子远远的。我气不过,走了。
威尔找不到我,不知道怎么给我写信,他只知道我的名字,只知道我住在林肯郡。他想去林肯郡找我,去翻南边的山,可被他的父母抓回去了。
他的父母不会拦他去北山,北山太险,他翻不过去。他很想我,在北山的石头上刻下我的名字,尝试着一点点地挖出一条隧道。他父母不阻止他,不可能办到的事情阻止也没意义,他们还说:‘要是你真能挖出一条隧道,就尽管和那个女巫在一起好了!’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所有的气都消了。我帮他凿出了隧道,这很不容易,我花了九个多月才办到,他的父母也不能再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阿莱西亚觉得阿德勒太蠢,她为什么不直接把威廉带走呢?或许是威廉不想伤害自己的父母,希望他的感情能得到家人的认可。
“令人感动。”斯内普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阿莱西亚能听出他只是在敷衍,“可你后来还是受了蛊惑,杀死了蔡斯和他的父母。那面害人的镜子,你应该已经处理好了吧。”
“是的,我已经把它封起来了,用我的灵魂。”阿德勒的声音飘飘渺渺地。
“你的灵魂?”阿莱西亚惊讶地问。
“谋杀会让人的灵魂破碎,破碎后的灵魂很容易就能分离出来。我的魔法失灵后,只能以刻痕中威尔的爱为能量,以灵魂为锁,把那面镜子封起来。后来,我就自杀了。”
原来他们与之交流的,是阿德勒残存的灵魂,它封住了蛊惑魔镜,虽无法阻止信息进入魔镜,但能够阻止魔镜里的信息出来。
“你能暂时把魔镜的锁解开吗?我们有东西跑进了魔镜中,我们需要把它们取出来。”阿莱西亚询问道。
“我解不开,我只是一缕残魂,依靠着刻痕上的爱维持对魔镜的封锁,我做不了任何决定,不能有任何行动。”阿德勒说罢,沉默了。
阿莱西亚现在可以肯定,蛊惑魔镜就嵌在刻着阿德勒名字的岩石里,只要击碎写有刻痕的岩石,再把猎隼灯拿走,阿德勒的灵魂失去支撑,封锁自然会解开,蛊惑魔镜就会出现。不过这样是否过于残忍?但她只是残魂,他们这样做并不是杀了她,反而是帮助她解脱。
二人对了一个眼神,斯内普念道:“粉身碎骨。”他击碎了有刻痕的岩石。岩石碎裂的瞬间,一面一人高的镜子滑落了出来,毫无毁坏的痕迹。阿莱西亚同时提起猎隼灯,幻影移形到23号,把它挂了回去。
她长袍里的方镜震动了一下,这表示斯内普已经从蛊惑魔镜中取出了失落的信息,也表示着,阿德勒的灵魂离去了。
阿莱西亚幻影移形回到了北山隧道前,蹲下身子,一边用魔杖在一块岩石上刻Adler(阿德勒),一边感慨道:“真是悲剧,如果她没有带回这面镜子……”
“巫师和麻瓜的爱恋大多以悲剧结尾。”斯内普想到了他的父母,他家里可没有蛊惑魔镜,“世界观完全不同的两人,走向悲剧在所难免。”
“所以你会选择一个三观相称的人?”阿莱西亚试探性地问,但斯内普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她随即转换话题:“你觉得她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么多?她明摆着是把自己弱点告诉给我们,指示我们击碎这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