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吃痛,却丝毫不惧,越挫越勇,挥着利爪要把面前之人撕碎。一将一虎斗得难分难解,互不相让。这厢缠斗激烈,那厢乔月和天魔也互不相让,打了个昏天黑地。两人本就是修为不相上下,再加上都知己知彼,对方一抬手便知道要从哪里方向攻来,一提足就知道要往哪个方向撤去,于是便斗得更加胶着。僵持久了,乔月在体力上便开始落了下风,再继续这样下去只能是惨败收场。她一咬牙,不再是攻防兼备的打法,而是大开大合,不管不顾,即便将身上空门暴露在外也勇往直前。“师妹,冲动了。”天魔的声音从一团黑雾中传了出来,他逮了空子,黑雾凝成的巨掌从左侧拍去,飞至半空的乔月被狠狠地击落在地,呕出一滩鲜血来。那巨掌在空中转了一圈,又往天魔为中心的四周横扫一圈,尘土飞杨,数条红线凌乱地躺了一地。这是乔月方才一边攻击一边悄悄埋下的阵法,但现在已经被天魔发现了。“师妹,旧计重施,你觉着我还会上当吗?”当年乔月便是以这个阵法将天魔围困。剩余的一团黑雾化作一把椅子,将天魔高高托起。他居高临下,托着腮玩弄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变?”黑雾巨掌拎鸡仔一般将瘫在地上的乔月攥了起来。她的头发散乱,衣服上沾满灰尘泥泞,胸前更是染上了鲜血。“师兄,”乔月又咳出一口血来。她抬头望着天魔,分明一副狼狈,但凌乱发间的那一双眸子明亮璀璨,不见一丝慌乱。甚至嘴角还含着笑:“你不应该来苍蓝洞的。”天魔眉间闪过一缕疑惑和担忧,他正想逼问乔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动。一回头,只见那寒潭中赫然升起八条巨大的水龙,昂首龇牙,利爪在前,以致于地上的几人显得格外渺小,洞穴变得拥挤。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乔月还暗中布下了召唤法阵,苍蓝洞内潭水幽深,地下更是暗流涌多,水资源丰富,因此才得以召唤出如此庞大的八龙群。乔月忍着因呼吸而带来的胸肺间的剧痛,举起右手掐了个法诀:“疾!”一声令下,那八巨龙从半空中呼啸着朝天魔撕咬而去,摧枯拉朽,锐不可当,洞内内充斥着震慑的吼声,洞内上的不少石柱摇摇晃晃,最终掉落下来。天魔知道乔月的能耐,自然不敢轻视,连忙收回那戾气幻化的巨掌来挡。乔月吸一口气,腾转落地,得以脱身。巨掌重新散为团团浓雾,将天魔紧紧包裹起来,宛如一个坚不可摧的巨蛋。八条水龙盘踞而起,对着黑雾或撕或咬,如同大快朵颐的老饕。黑光暴涨,巨蛋瞬间变成一个长满尖刺的刺猬。那尖刺闪着寒光,仿佛带眼般冲着半空中的水龙呼啦啦疯狂扎去。一时间,洞穴里龙啸连连,白光和黑影相互交织缠斗,难分胜负。乔月这边转危为安,丁连川那处也渐占上风。他于修为上本就胜谢秋棠几分,所以自然犹有余力。谢秋棠攻势凶猛,乍看上去似乎胜算在握,但丁连川面对她层出不穷的招式游刃有余,见招拆招,不断步步逼近。不消多久,谢秋棠便会败下阵来。丁连川祭出骨扇,正要给她最后一击,陡地后脑勺凉风袭来。他躲闪不及,只得迅猛回身竖起双手格挡。只听“咔嚓”一声,丁连川节节后退,险些跌倒在地。双手前臂软绵绵垂在两侧,已是断了。“虎生!”谢秋棠见了来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来的正是她的徒弟耿虎生。丁连川在一旁苦笑:也是,谢秋棠为人谨慎,与天魔见面又岂会独身前来,肯定会在暗处安插自己人手。也不知道他请的是什么神仙人物,竟是有如此蛮力。丁连川望着耿虎生乌发倒竖,金刚怒目,心里暗道不好:对付一个谢秋棠,没问题;对付一个谢秋棠加一个耿虎生,勉强也能险胜;但那是在四肢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如今自己双手已断,哪有什么胜算。于是,场上情况发生逆转。谢秋棠与耿虎生两人齐齐联手合围,丁连川只能是左支右绌,狼狈地四处躲闪,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丢了性命。乔月在一旁瞥见,正想施以援手,岂料不远处一声哀嚎,一条水龙被无数尖刺刺中,轰然倒下,溃散成满地的水花。现在只剩下四条巨龙犹在搏斗。“师妹,你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江,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天魔的声音从厚重的戾气中传了出来。乔月面色凝重,但手中动作不停,又迅速掐了个手诀,余下的四条水龙汇成一条,宛如神龙绕柱紧紧将那一团黑气缠住。那尖刺穿体而出,巨龙拼了最后一口气收缩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