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邦点点头,对陈唐的回答还算满意。
不是他自夸,身边同圈层的老伙计们,家里孩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有不结婚光谈恋爱的,有追求所谓真爱被上不得台面的亲家闹得鸡犬不宁的,还有小夫妻各玩各的,偶听到几句风言风语,都玩出花来了,真是有辱家门家风。
这样一想,陈邦觉得还是母亲看得准望得远,连甜这孩子虽无家世出身,但打小养在身边,知根知底。
她爹前两年没了,剩下几个哥哥给点好处,再打压一番,都很识趣像他们那个爹一样如死了一般的安静。
这样看来这孩子与孤儿无异,诚然陈家有意把她塑造成乖顺听话的孩子,但她又不是完全的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她聪明好学,学业与工作上都表现出色,一眼就能看到在未来会是个称职妻子与优秀母亲。
至于小年轻之间的情情爱爱,以陈邦来看不是问题,连甜的外在条件绝对一流,与陈唐的外在条件相匹配,典型的郎才女貌。
这样才貌的妻子,能大概率拴住丈夫不在外面招花引蝶。
至于连甜对陈唐是个什么样的感情与想法,则完全不在陈邦的考虑范围,陈唐这样优秀的年轻男子,怎么会有女人不爱他,不对他趋之若鹜。
陈邦坚信,选连甜没有辱没他的儿子,而连甜的想法与选择他从来不担心,甚至连想都不会想一下。
陈邦最后说道:“你一两年内完婚,一些事情就稳定了下来,对内我交权退出,于董事会更好交待,对外于企业形象也有益。你分出点精力,上点心,毕竟日后还是要在一起过日子的,感情这种事该培养的还是得培养,别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儿。”
陈唐面上不改,还是一副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态度,只嘴上应道:“知道了。”
他对自己的婚事没有任何期待,从小就没有。他从小看爷爷与奶奶的相处,看父亲与母亲的相处,只能说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婚姻并不纯粹。
以他家现在的情况,不需要联姻,以他个人的情况,他没有非哪个不可,没有个爱的。
于是像连甜这样被长辈认可,他自己也不讨厌甚至这么多年已习惯了她的存在,摆在那里还算赏心悦目,随手抄起好用又趁手,是个拿来结婚的不错人选。
他不是真的无所谓,他要求多得很挑得很,不是什么样的都能与他同床共枕,字面意思上的同床共枕。
他之所以同意奶奶与父母对他婚姻的安排,是因为想像一下这个人是连甜,他可以接受。
再者就光她那一套肩颈的理疗手法,是他在外面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的服务与享受。
他们二人就像是榫卯,适配得严丝合缝,陈唐再找不出这么合适的结婚对象了。
是以,刚才他爸说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一些。动物求偶还要拿出些诚意,这对他来说不算个事,只要他想做。
二楼书房的门开了,陈唐走了下来。他往客厅里扫了一眼,只看到了他妈妈。
安玉卿把安媛打发走了,她没能与连甜谈成话,但她今天务必要跟陈唐谈一谈。
陈唐:“我回去了。”
安玉卿:“不在家住吗?”
陈唐:“不了。您也早些休息。”
说着,他往左右看去,安玉卿道:“早就走了。我也以为她要等你一块的。”
陈唐收回视线,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双肘撑在双膝上,一副不想久坐的样子:“您有话说?”
安玉卿:“我近来观察那孩子,虽说是老太太的心愿,但咱们家不强迫人,若你们没有那个意思,还是早些告诉我的好,省得我两头不是人。”
安玉卿活到这把岁数,又有什么事看不透,安媛走后,她算是咂摸出滋味来了,连甜不会是不乐意吧。
她虽然与陈邦的想法差不多,都认为连甜嫁进陈家嫁给陈唐是高攀,但毕竟是女人,还是没到男人那么普信自大的程度。
凭着那点女人的直觉,才有了这番话。
陈唐:“她惹您不高兴了?”
安玉卿看了儿子一眼,她怎么从这话味儿里听出了一种维护自己人的感觉。
她摇头:“也没什么,只是平常那么听话的一个孩子,忽然不顺把起来让我有点不适应。”
陈唐闻言改换坐姿向后倚去,一双大长腿伸出去碰到茶几,宽大的空间松散摆设的家居,竟让他坐出了一种局促感。
他道:“她也不是机器,也会有脾气和情绪,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还是很尊敬您的。”
她的感觉没错,这就回护上了,看来这桩婚事并不多能成,老太太的心愿能圆。
“第三顺位的尊敬吗?”
安玉卿知道在连甜心中,家里的三位长辈,她是排在最末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