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甜习惯了,包毅对她一向如此。
比起陈唐,高中后两年包毅对她的恶意与针对更甚,这都源于赵宜之。
赵宜之是小学时候转过来的,与陈唐和包毅做了同学。三人之间的情分很足,包毅为赵宜之出头的劲头表现得比陈唐更外露。
可哪里有人敢去招惹赵宜之啊,不说她一向友善直爽,人缘极佳,就是陈包二人守在她左右侧的事实,或讨好或躲避还来不及呢。
可怜连甜成了那个不开眼的,虽没有证据证明她与连家亮合谋,但也没证据证明她没做过,是以包毅对挚友的保护欲完全发泄在了连甜身上。
就算是后来连家亮再次犯事,把之前的旧案重新抖落了出来,真相大白终于还了连甜的清白,包毅对她的态度也只是由针对改为了漠视。
是在连甜看来无缘由的刻意冷视。
整层楼都被包毅包了下来,连甜一进去就看到了安媛。
二人的视线一碰上就离开了,一个唇角微微挑了一下,一个暗暗地咬了下牙。
二人心里都明白,安媛这是听了连甜的话,私下打听了这场聚会,然后才被邀请了进来,属于自己上赶着凑上来的。
安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就是这种感觉,明明只是个孤女,但连甜总是给她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安媛在心里又狠狠地给连甜记上了一笔。不,两笔,另一笔是连甜今日的穿搭胜过了她。
黑色的小礼裙迷你的白色包包,虽皆是质朴的原色,但懂货的都知道,这一身的价格还在其次,主要是都是新款,不是只有钱才能得到的。
安媛的视线在连甜的胸线,腰线,臀身比上泛着嫉妒的红,心里却涌着鄙夷,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都是陈家给的。
靠别人施舍滋养出来的假高贵假气质,村妞永远是村妞,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早晚原形毕露。
靠着这样的结论,安媛就着一口红酒下肚,才压下心里的不舒服。
而连甜这边,因着她下车时好像惹了上司不快,这会儿得已不用跟在陈唐身边,倒是轻松自在。
可好景不长,一会儿陈唐就派人来叫她了。
被带着进入一间房,房间很大,有吸烟与饮酒区,还有放着一圈沙发的休闲区,最突兀占据最中心位置的是一方牌桌。
桌上坐着六位男士,除却陈唐与苏田宇,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名女子坐陪。
连甜看到这场面的第一眼,脸色暗了暗。
这些人她都知道,也知道坐在男人身边的女子,没有一个带的是正牌女友。
而现在陈唐让她也过去,她免不了心头微颤,本能地不想过去。但她知道若是这样走了,反倒更没脸,一下子就坐实了这种似有若无的东西。
她告诉自己,不过伺候牌局,与餐桌上下属们伺候饭局是一样的,她拿的就是这份钱,自己行得尊重就好了。
再者,几乎是走过去的同时,连甜心里反而升起了几丝安慰。
她想,若是陈唐真有意遵家里意思娶她为妻,他应该是不会让她出现在这种场合上的,如场上的苏田宇,他未婚妻今天也来了,估计是看到这种场面,不想自降身价才没有跟进来的。
他们那个圈子,无论身居何位,从老子到儿子,只要是爱在外面玩的皆有一个共识,就是封建社会行的那一套,正妻与外面的泾渭分明,从不往一堆儿上凑。
无论底下多么地臭不可闻,上面盖子一盖,表面的体面与脸面还是要维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