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冷冷地看着十七说了一长篇的废话,“那你怎么没扔了他?良心发现,终于记得段公子救我们的大恩了。”十七:“……”十七:“因为他抓着我的衣服不松手。”十七说的认真,就好像他没有扔掉这个孩子,真的就只是因为孩子抓着他的衣服导致他扔不掉一样。景铄与小狐狸崽子大概是天生不对盘。这小崽子在十七的怀里一起逃难的时候乖巧又听话,后来转到了卓若阳的怀里也算安静。卓若阳知道这才出生的小孩子遭了罪,在找到这孩子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直接将孩子交给景铄。而是稍微耽搁了两个时辰,将这孩子打理干净,又喂了提前备好的羊奶,确定了这可怜见的孩子看起来没那么糟糕了,才把找到孩子的消息告知给景铄这小狐狸崽子在卓若阳手里,不论是换□□还是喂羊奶都乖巧得不行,可唯独一见了景铄,突然就开始扯着嗓子哭。景铄也是初为人父,连怎么抱孩子孩子才比较舒服都不知道。原本得知孩子寻到便是有些不敢相信地不知所措,这时候孩子一哭,他便有些慌乱起来,此时心中又酸又软,看着这孩子便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云深。那时候他在敌营之中一个人生子,一开始也是那般坚强无畏,好像一个人就可以撑起一片天,可只是自己往他身边一站,那个人便突然脆弱了起来。这样的脆弱让景铄觉得安心,他愿意他们这样依靠自己。此时景铄抱着孩子,也不知该怎么哄,小狐狸得厉害。最后不知怎么的,突然没来由道:“要不要去见云深?”这小狐狸崽子愣了愣,居然好像听懂了一样,慢慢抽抽嗒嗒地将哭声收起来了。在那之后,禹城将士枉顾景逸撤兵和谈的圣旨,私自扣押了和谈使,在有岭南起义军支援粮草的前提下,一举将南渝军杀回了南渝境内,将所有被南渝侵占的国土一举收了回来。其后京城送来了好几道圣旨,对岭南军这边抗旨不尊的行为轻拿轻放,甚至还主动提起了“军机不可失”以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之类的话,称赞将士们将外贼打出国土,此乃幸事。抗旨不尊”这么大的罪名,最后却只轻飘飘地点了几句,自罚三杯式地将此事揭过去了。但纵然景逸摆出了一副宽宏大量的态度,但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人心不稳了。景铄在岭南军中地位的改变有目共睹。景铄坚守禹城一直不曾后退,段云深被掳后为禹城送来了南渝军事防御图,景铄带人烧掉敌军粮草,活捉小国师,派人向岭南起义军请求粮草支援,扭转战局。可景逸做了什么?后撤和谈的一张圣旨。贺珏在军中做事雷厉风行,疫病治愈之后便重新接过军权,直接将参与对景铄设伏的王瑞重极其亲信党羽全部处理。原本在军中支持景逸的人便大多是贺勤的部下,贺勤消失之后,这群人便大多依附于王瑞重存在。贺珏此举相当于一举将景逸留在军中的亲信扫除。现在的岭南军说是景铄的岭南军也不为过。贺觉纵然已经治好了疫病,但却依旧虚弱得很,看着还是病病歪歪的,几乎起不来床。卓若阳有事与他商量,基本都要去他的地盘,差不多回回都要被他与渡鸦二人上瞎了狗眼。贺珏坐在渡鸦的怀里喝着药,渡鸦板着脸,但是动作却细致温柔的很。卓若阳坐没坐相的靠在椅子里,看着都觉得眼睛疼,此时脚放在了桌子上,生硬地挑起话题道,“南渝人都已经被我们打回他们自己的国土了,怎么还没见他们消停?”贺珏喝了口药,随口道:“看出了我朝两面开战耗不起,他们自然趾高气昂。在他们看来一时战败没什么,只要咱们内乱不清,他们那边总能找到机会再次侵入我国领土的。”贺珏说的是雾水江之战,江南江北对峙在这段时间终于有了结果。江南军成功渡过雾水江,打入了江北区。如今朝廷在江北城附近设防,战事焦灼。这也是景逸对“抗旨不尊”之事轻拿轻放的原因,这种时候景逸若是追究岭南这边的将士抗旨大罪,要砍抗旨的人的人头,那便是在逼岭南的将士反。贺珏喝干净了碗里的药,转而问卓若阳:“段公子那边如何了?”卓若阳:“还是老样子,我都担心这位一睡不醒。陛下好不容易瞧着有点人样,他要是死了,咱们陛下非得再疯回去不可。”上次逼段灵辰的时候就隐约见着着端倪了。贺珏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段云深这模样确实结局难料。这时候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有些事情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