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几十年前他母亲收到的评价还是“叛逆的beta独女,迹部家老爷真是昏了头了”,现在也成了受人尊敬的迹部会长,无人再提她的性别。
一如没人再提他父亲入赘的身份,在英国也没人再说他父亲是“娶了beta的可怜alpha”。
“和beta结婚真的很可怜吗。”幼时,迹部景吾也曾问过他的父亲。
“alpha吗?确实挺可怜的。”巴赫曼先生如此说,“但原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为什么?”
“因为伴侣不该是身份的象征,景吾。”当年的巴赫曼先生还有着一头长长的金发,有些像油画里才会出现的标志人物,“Omega和beta,没有什么区别。”
“拥有beta伴侣,不代表这个alpha是个失败的人,或者是愚蠢的人,只能说明他忠诚、真挚,还有勇敢。”
小景吾觉得老爸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
毕竟老妈是超级大beta。
“那为什么还可怜。”他深情疑惑又鄙夷,“你和老妈结婚还可怜吗?”
老妈那——么好看!那——么帅气!那——么有钱!
年幼的迹部景吾还处于觉得妈妈真厉害的阶段。
“我能和妈妈结婚,当然是我幸福。”巴赫曼先生如是说,“但是啊……”
“妈妈是风,是飘在你鼻尖的香气。”
“她会吹过你的发梢,会徘徊在你身边。”
“却永远抓不住哦。”
Beta是无法拥有的。
誓言可以违背,契约可以破坏,从古至今,只有alpha对Omega的标记能让前者保证对后者的终身拥有,以及确保Omega们一生的忠诚。
可beta不行。
哪怕另一半是alpha,也可以通过在腺体注入信息素让对方痛苦,煎熬,畅快,用身体感受自己的存在,可这种行为放在beta身上,无异于石沉大海。
Beta顶多感觉脖子有点痛,跟被狗咬了一样。
可拥有身体又有什么用呢,身体难道就能禁锢灵魂与思想的不忠吗?
或者说——这只是alpha自己的喜欢而已,为什么要求对方要一辈子属于自己、爱自己呢?
年幼的迹部景吾不明白,但他很快也不纠结于这些点了。
“不管是Omega还是beta,或者是什么alpha,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穿着英式校园制服的小孩儿站在父亲面前,说着大话,“我才不会可怜兮兮地在后面追别人呢!”
巴赫曼先生忍不住笑道:“哦?爸爸追人的样子很可怜吗?”
“和我比起来当然可怜。”
“以后当然是别人在后面追我的!”
从长发到短发,从英国到日本,巴赫曼追逐了迹部瑛子一辈子,对方像风,像他喜欢的香水,永远奔向他的前方,又永远环绕在他身边。
却唯独不会属于他。
因为迹部瑛子只属于她自己。
她甚至不屑于和儿子去解释这些事,只说着,作为我的儿子,你长大后总会明白的。
不负母亲的期望,也果然如她所说,成年后的迹部景吾终于明白了。
Beta是自由的。
【以你的信息素释放量,对方如果是个Omega,九个月后你都可以当爸爸了,你有做避孕措施吗?】
中午,他就收到了忍足侑士的短信。
【你腺体的信息素浓度已经恢复正常值了,恭喜,周期过长人群终于有了次“快乐”的易感期。】
冰帝的军师在关心的同时,还不忘八卦。
【不过对方是谁啊,是惠吧?你告诉我是惠的吧??还是说你自己解决的?自己的话不会有这结果吧?】
迹部景吾并没有回复他,只是下载了邮箱里发过来的激素报告,检测是他一大早就去医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