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她生命体征很平稳,不用?那么小心。”
卧室里?的消毒水味比外面更浓,两人同时被刺鼻的味道熏得变了脸色。
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给她的房间通通风。
江望尘怔怔地看着床上的人,脑海里?想了很多。
家里?人没?来看过?她吗?怎么不给房间里?通通风?王海诚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为?什么两人突生间隙?她在做遗嘱公证的时候心里?又想些什么呢?
万般想法从心中?掠过?,最后只剩下一个问题……他没?有在身旁尽孝,江淼有没?有怪过?他呢?
他知道自己没?法留在京城。
王海诚从前不会让他安生,如今遗嘱公布以后就不会想让他回来。
想起那天猝不及防接到学校教务处电话?时的情景,江望尘依然觉得不可置信。
他记忆里?和睦的家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支离破碎。
二十多年的心理秩序慢慢崩塌,而他逃避了半年之久,直到今天,在看到江淼依旧的容颜时,他才打?心底里?明白,一切真的不一样?了。
出神间,安屿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床边,凑近将江淼眼睛上的发丝拨开。
她惊讶道:“她的眼睛动?了诶。”
江望尘收起心绪,“她的身体机能是正常的。”
江淼身上穿着干净的病服,看样子是有护工定期来更换。
她身上很清爽,也没?有异味儿。
护工很负责,但是不会细心到关注房间内的消毒水味道浓不浓。
安屿伸手摸了摸江淼的手腕,屋内的恒温系统很好,并不凉。
“她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江望尘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拉开窗帘让她晒晒太阳。
“哪里?不一样??”
安屿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
江望尘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梳子,将江淼的发丝一缕缕梳开。
“她从前的头发没?有这么长,只到肩膀这里?。”他比划了一下,又从江淼发丝里?找出一缕发尾偏黄的头发,轻轻梳开。
“她会定期去做挂耳染,就像这样?在耳后挑一缕头发染上不同的颜色。”
安屿惊奇地看着这缕颜色不同的秀发,“她染了黄色!我也可以染吗?”
“应该不是黄色,我记得她出差前应该是做的深粉发色,现?在的样?子是因为?掉色。”
他给江淼梳完头发,问:“你想染什么颜色?”
安屿有些纠结了一会儿,犹豫道:“我可以每种颜色都染一点吗?”
江望尘试着想象了一下,随后沉默。
“可以吗?”
安屿眼睛亮晶晶的,越想越觉得酷,整个人跃跃欲试。
“你真的想染五颜六色的头发?”江望尘表现?得很是为?难。
她凑过?来眼巴巴地点头,江望尘无?声地拒绝。
“……”
他扶额,“以后再说。”
安屿努嘴,不情不愿地坐回去。
“你想一想彩虹,真的很好看的。”她还想试图说服。
江望尘嘴角抽搐,眼神无?奈地扫过?江淼,好像在说:看你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