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门。
谭方兴去开门,江望尘帮安屿将病床摇起来,比平躺时的视野勉强好上一些。
谭方兴已经告诉过他们,来人就是那天在?马路上推搡,导致出租车避让不?及撞上绿化带的母女。只是当两?人进?来后,安屿和江望尘的神色明显变了。
门口站着的人居然是周桂龄……和李惠惠!
安屿脸上的惊讶遮都遮不?住,她迷茫地看向江望尘,在?对方肯定的眼神终于?反应过来。
真的是李惠惠,秦明野的母亲!
自?秦明野被?刑拘以后,安屿已经许久没有想起来过这个人了,也不?知道他在?监狱里被?改造得怎么样。
她幸灾乐祸地想。
李惠惠却?表现得仿佛不?认识他们一样,将脸侧的发丝撩到耳后,冲他们抱歉地笑了笑。
“我们今天是来道歉的,真的很?对不?起你?们。”
病房里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着轮椅,都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唯一健全的谭方兴更?是连让她们坐下的客套话都没说。
周桂龄开始不?耐烦,进?来没几秒钟就嚷嚷着要走。
这个老?太太倒是有意思,上次见时,还一直攀扯着他,这次再见却?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像是知道自?己理亏。
再看李惠惠,她表现得落落大方、知性温婉,面上挂着明显的歉意,眼里却?有几分急切。
她在?急什么呢?
江望尘皱眉,重新理了一遍现在的情况。
秦明野此时应该是在?监狱里的,两?年的刑期已定,应该不?会有变。
自?家?儿子遭了这么大?罪,李惠惠却?不?认识全程都在?牵线,并且和秦明野不止有一次过节的自己,这可能吗?
更?何况他们还不?止一次碰见过。
“真的很?抱歉,我们之前就想过来看看你们的,可惜被?谭先生拒绝了几次,说是不?方便探望,也就一直拖到现在?,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李惠惠将手中的果篮放下,再次打破沉默。
“李惠惠。”江望尘突然问道:“你?就是李伟生的妹妹?”
女人脸色剧变,细长的指甲死死抠住手臂,半晌才扯出一抹笑。
“不?说这个,我今天过来是想和你?们商量,这件事能不?能私下调解,我可以做出一切赔偿。”
“不?行!”周桂龄大?吼,“要告让他们告,赔钱绝对不?可能!是他们自?己撞上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谭方兴推开房门,“要喊出去喊,撤诉是不?可能的。”
被?赶出门,李惠惠气得咬牙,五指捏住周桂龄手腕,强行让她安静下来,又?对着病房里道:“真抱歉,我母亲年纪大?了脑子不?好,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她说完就拉着老?人离开。
“哥,她吵得我头疼,难受。”
病房里,安屿委屈地看着江望尘,想让摸摸脑袋的意思非常明显。
江望尘却?还在?思考刚才的事,他总觉得李惠惠不?对劲。
“谭叔,李惠惠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态度吗?”
谭方兴愣了一下,随即也皱起眉。
“不?是,你?们出事时她已经跑了,不?过那处路段上有监控,她们没跑远。”
这样啊……江望尘有了猜测,忽然提起一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
“谭叔,麻烦你?去问一问,秦阳县那边还有没有人在?打听我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