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云也有些害怕起来,小声道:“我只是想着?,这都是乡里乡亲的,想来他们?也不会糊弄我一个妇道人家。”
她这话是叫顾小碗一口气?有些喘不过来,“你你,你是忘记了早几年前人心多险恶了,当下是瞧着?好,那?是没?短缺吃穿的,真要遇着?那?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咱家只怕早就叫人给搬空了。”
这倒好,自己和阿拾他们?是想尽了法子藏粮食,这姐姐却是生怕人不知?道,还亲自引来。
周苗几人也是有些气?愤,奈何她们?是小辈的,又不必顾小碗,最终只能?将?怒火发泄到哪朱长福的身上去。
朱长福叫顾小碗踹倒下的时候,自己又叫他打碎的酒壶划伤,现在脸上手上本就血迹斑斑,又因为下巴疼得厉害,早昏死了过去。
如今被顾家几个侄女儿一踹,又给他疼醒过来。
只是打他也不得解气?,顾小碗只觉得还要再想办法,重新规划贮存粮食的地方?。
她仰头看了看着?阴霾的天气?,实在不确定将?来会是什么?日?子。只能?凭借着?自己前世对于那?些历史上的更新代替摸索一二。
大部?份的乱世开?始,都是因为天灾的频繁发生,而如今外面那?么?多诸侯王爷,可见?这天下还不知?要什么?时候才定下呢!又何时才会有个天下共主横空降世?
再有各处征兵,民不聊生,只怕往后?多的是天灾人祸,这样的安稳日?子,指不定哪天就要结束了。
所?以未雨绸缪是必须的。
顾三草和顾宝云都叫她此刻一身的怒火吓得不轻,又自知?是做错了事情,不敢吱声,只低眉顺眼地在棚子下面继续拍着?谷粒。
大抵过了盏茶的功夫,外头就传来了声音,是顾四厢领着?朱招娣来了。
从朱招娣的名字来瞧,就晓得她在家中是个什么?地位了,何况朱长福又是个滥酒的,喝醉了后?更是容易发酒疯。
小时候挨多了打,现在大了自然是心中记恨的,又因她这爹和弟弟,连个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就更是厌恶了。
眼下进来,也不问朱长福一句如何摔的,显然已经是信了顾四厢的话,进来瞧着?她爹那?满脸满手的血,歪了的下巴,也没?有半点的心疼,只先开?口骂:“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债,这辈子才投到你家里来做牛做马,早前让你不要再喝,你是不愿意听,如今我看这样正好,只是可惜怎么?就只摔烂了你的下巴?应该将?你的腿摔断了才好呢!”
然后?才过去要扶他,“能?不能?自己走?不能?就自己挪到门外去,等你那?宝贝儿子得空了,喊他来背你回去。”
朱长福听着?女儿劈头盖脸一番骂,也是有怒难言,就只能?瞪着?那?一双通红的眼睛,然后?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只是大概到底天冷了,他又在地上坐了那?么?久,腿有些麻,加之那?朱招娣扶得也不是十分认真,下一瞬他腿一酸,竟然是直接从屋檐上的台阶摔了下来。
朱招娣也怕叫他连累带倒,忙是松了手去,一时间这朱长福就狠狠地摔了下来。
其实也不高,就是两个台阶的高度罢了,只是大抵人倒霉起来,是喝水都塞牙缝的,所?以那?一瞬间,众人是清晰地听到了喀嚓的一声。
这是骨头断裂时候发出的清脆声音。
所?以几乎是同时,大家就看到了朱长福疼得扭曲变形了的面孔,然后?这次是真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里了。
朱招娣虽然刚才骂她爹怎么?不断了腿,但是现在真断了,她也是吓愣了,毕竟断了腿,往后?还要自己来服侍?难道还能?指望得到自己那?弟弟么??而且她爹再怎么?滥酒,终有那?不喝的时候,到底还能?去地里干点活。
所?以这朱长福的腿一断,对她来说,绝非是什么?好事情。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似又有些害怕顾小碗他们?家觉得自己忤逆不孝,毕竟是自己刚才没?扶闻,所?以心底竟是有些慌张的,忙看朝顾小碗,“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哪里晓得他骨头这么?脆?”又忙到处找阿拾的身影:“阿拾大夫在么??”
“去村长家分狼皮了呢!”顾小碗回着?。
朱招娣闻言,求道:“还请你们?帮忙喊一喊,我这就回家去背粮食来做诊金。”没准这腿还能好起来,往后是能下地的呢!
就算是不能?下地,也不要总像是高家二哥那般长年累月瘫在床上吧?
得了这话,顾小碗只朝周苗吩咐着:“你去跑一趟吧,也是去了这么?久,几张狼皮还没?分完,怕也是扯皮了。”
周苗当下去了,朱招娣几乎是和她一起出门去的。
待她走远了,顾小碗这才看朝地上满脸痛苦的朱长福,“这便宜,好占么??拿你腿来换的。”
那?可不,以往他来顾小碗家,趁着?只有顾三草和顾宝云在,是占尽了便宜,几把玉米粒就能?换几斤高粱酒。
也亏得是他那?酒壶顶多就装两斤多,不然他只怕能?将?一坛子酒都搬回家去。
只是现在,这粮食又有别的方?式还回顾家来。
不说朱长福嘴巴说不了话,就现在那?腿上的疼,也叫他口齿不清,只有无数的口水不要钱一般,顺着?歪了的嘴角流下来,将?大片的衣襟都给打湿了。
顾小碗这时候才想起那?朱招娣,急匆匆跑回家去,也不先将?他爹拖到干燥的地方?。
虽有意让他继续在这潮湿地面躺着?,但到底样子要做的,算着?时间,怕朱招娣回来瞧见?他爹还在地上,到底叫了穗穗顾四厢几个,一起给拖到干燥的棚子下面来。
至于期间有没?有护着?他那?腿,怕不怕他疼,都是几人不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