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眯着眼?睛,这才正视起她来,抬起手一把?想?要将她脸上的面巾扯开,这时候却发现?她身后拖拽着的那?冰块上面,旌旗下面露出一角,顿时这人瞳孔猛地放大?,惊吓得顾小碗顿时跌坐在地上。
同时也发现?了旌旗不知何时露出了一角,阿拾的一只手臂完**露在外面。
她顿觉得浑身掉入了那?万丈深渊里?一般,已?无求生之?意。
她的药,哪怕没有?洒出,可是也掉在地上破裂开了,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见,这人武功之?高深莫测,已?远超了她的认知范围。
最起码自己这毒药对他?没什么作用。
二来,他?发现?了自己拖拽的是他?们所谓的主祭品,又怎会放过自己呢?
然而大?喜大?悲,老天爷似乎都要叫人在绝望里?体验一回,已?经放弃了挣扎的顾小碗并没有?等来对方一掌将她天灵盖打碎的恐惧。
反而听那?人说了莫名其妙的一句:“你是那?个农女?”然后他?便像是疯魔了一般,发出奇怪的笑声?,不等顾小碗开口,忽然一把?抓住顾小碗的手。
顾小碗想?挣扎,却发现?刹那?间t?,浑身上下四肢百骸,好似被?什么东西强行闯入了一般,疼得她五官扭曲,撕心裂肺的疼痛声?分明已?经穿破了喉咙,最后却又怎么都没有?办法冲破最后的桎梏,全都堵在了口舌之?外。
好在,这样的痛苦并没有?维持多久,她浑身湿漉漉的,好似从水潭里?捞出了一般,软绵绵地倒在上后的冰块上。
那?人仍旧笔直地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但顾小碗却觉得好生奇怪,这人身上的杀意,竟然没有?了,甚至给了她一种极其虚弱的感觉。
然后她生出了想?要趁此?好机会杀了此?人快速逃离的想?法,身体也随着脑子里?的想?法而动起来。
可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却忽然听那?人说:“带他?走!”随后身形一闪,竟然就?这样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顾小碗满腔疑惑不解,却没有?发现?到自己浑身的疲惫早就?已?经消失,刚才的酸软也感觉不到了。
分明浑身的贴身衣物都湿了,却也不觉得寒冷。
只将阿拾身上的旌旗重新盖好,还脱了自己的皮袄子又盖上去,然后将绳子套在自己的肩上,脚下犹如生风一般,拖拽着阿拾穿梭在这冰缝下面形成的冰沟之?中。
顺利找到自己来时的路,沿途返回。
她看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鹿哨,已?经想?好了等自己出了冰沟,到了林子里?,就?吹鹿哨,这样谢沧渊一定会找来的。
他?来了,阿拾就?一定有?救了。
丝毫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仿若老马一般拖拽着连人带冰块几百斤的重物,竟然没有?觉得劳累。
在遇到狭窄的缝隙时,她能将阿拾和冰块轻易地侧过来,顺利穿过缝隙。
而后面的战斗似已?进入了白热化一般,从半空又打到了地面,好像已?有?人发现?阿拾被?救走了。
所以顾小碗看到了无数的身影飞快地从自己的头上越过去。
幸好是夜,在冰沟的她和阿拾,并没有?那?样显眼?。
又觉得这些人有?些蠢,难道没有?发现?那?运送冰块的架子被?移动了么?但凡他?们有?些心,就?能发现?救走阿拾的自己,是从下面的冰缝里?逃的。
却不知,她这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众人?只不过是那?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男人早已?经趁乱将她留下的一切痕迹擦得干干净净罢了。
顾小碗在短暂的躲藏和心惊胆颤后,确定了那?些人没有?考虑过自己此?刻犹如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带着阿拾走的是这冰缝中,然后继续顺利往前赶。
也是了,忽然杀出来的谢沧渊这样厉害,大?家本能地觉得和他?一起来的人,必然也不是个普通人。
所以,他?们自然是以对待高手的思维来解题。
因此?只不顾一切地朝着那?林子处追去,根本就?没有?多看着冰缝里?半分,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此?刻在冰缝里?的,都是从上面摔下去的无用之?徒罢了。
也正是这样,顾小碗接下来出奇地顺利。
只是看着头顶上不断朝着桦树林方向去的身影,她也深知此?刻往那?边走,多半也是死路一条,反而是自投罗网。
于是她凭着自己的记忆,改了方向。
往东北方向走,那?里?没有?繁茂的桦树林,只有?到人腰间高的小灌木从,一团一团的,听说野狼们也住在那?里?。
不过比起野狼,顾小碗觉得现?在人才是更可怕的。
而且她此?刻的首要危机,还是人,自然是顾不得那?些。
然越是往边上走,那?冰沟就?越来越浅,她甚至能清晰听到上面声?音。因此?步伐也小心翼翼起来。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上面会传来崔子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