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才很清楚,韩时遇比自己多的那三年府学读书生涯,会拉开他们之间的察觉,却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因?为这十几年来?,他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研读,所得到的感悟更为深刻。
韩时遇更像是一块璞玉,原先只是切掉了最外面粗糙的顽石,还?留着一层石皮,使得他的光彩也?蒙上了一层灰,但如今那层薄薄的石皮被他擦掉了,他的光芒再也?无人能挡。
这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女?婿,他青出于而蓝而胜于蓝,于他而言,乃是平生幸事。
“好,好,好!”文秀才回头用力一拍韩时遇的肩膀:“老夫就知道你决然不会让老夫失望的。”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韩时遇也回身拱手还?礼:“学生能有今日,多亏老师多年教导。”
“哈哈哈,”文秀才很高兴韩时遇这样说?,但同样?的他也?很清楚,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所得。”
翁婿二人商业互吹完毕,韩时遇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那杂役:“此番辛苦你回来报信。”
文秀才也?给?了一个红包:“拿去喝酒解解乏。”
毕竟是两个人中举,两份好消息,且虽说?是一家人,但实际上却是两家人,这喜钱自然是要分开给。
杂役一下?子拿到两份打赏,顿时觉得所有的疲乏全都褪去,所有的辛苦全都值得。
“多谢两位举人老爷打赏。”杂役也?不客气,将荷包收好,又道:“小?的出来?之前,杜夫人让小?的给?两位老爷带句话,请两位老爷前往省城之前先到府学走一趟。”
“好。”韩时遇和文秀才自然是应下?。
送走了报信的杂役,一家人喜气洋洋,韩张氏和文夫人直接打赏下?人一个月的月钱,还?打算大?办宴席好生庆贺。
不过文秀清还?记得方才杂役所言:“爹,夫君,你们要前往省城参加鹿鸣宴吗?”
“什么?要参加鹿鸣宴?那岂不是马上就要赶过去了?”文夫人听闻忙问道。
韩张氏闻言也?忙问:“如今才出发,还?能在关闭城门之前赶到省城吗?”
“乡试期间,省城宵禁推迟,是以快马加鞭,还?可以赶到。”韩时遇道。
原本是想着捷报最早也?要傍晚才送到,如此便正好可以错过鹿鸣宴,但如今府学那边一早就将捷报送到了,那他们便再也?没有借口不参加了,只能尽快租赁马匹,快马加鞭赶往省城参加鹿鸣宴了。
文夫人顿时担心起来?:“那老爷您会骑马吗?”
文秀才有些尴尬,他还?真不会骑马。
文夫人便道:“那要不然老爷您还?是别?去了。”
文秀才苦笑:“只怕不去也?不行。”
他跟韩时遇是翁婿,又是师生,同场考试,又同时中举,此乃是佳话。
如若两人俱都因?为路途遥远不及参加鹿鸣宴,布政使和主考官或许会有不悦,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他们乃是乡试考完次日便匆匆离开省城,并非故意躲避,不来?省城看放榜也?无可厚非,怪罪也?怪罪不来?。
但如若韩时遇去了,他这个作为岳父作为老师的没有去,那就很瞩目了。
届时必定会引起布政使和主考官的不悦,若是因?此认定他性情狂悖,就更加不妥了。
毕竟他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而那两位已经是大?官,要想打压他一个小?小?举人,轻而易举。
文夫人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之后?,脸上便染上愁色:“那该如何是好?唉,若是当初早些前往省城等着放榜就好了。”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文秀才虽然心里也?觉得,但他还?是下?意思的出声训斥:“这世上那有这般多早知当初?且当初不去省城的决定也?是老夫下?的,既然如此,如今也?无甚可悔的。”
文秀才心里清楚,自家妻子乃是无心之言,但他也?怕韩时遇会因?此尴尬自责。
毕竟当初不去省城的决定,韩时遇提出,也?是经过他自己同意的。
无论是他还?是韩时遇,都不想跟庞次辅的人有所接触。
既然决定是两人做下?的,如今遇到困难,自然也?不可能指责出主意的人。
韩时遇明白?文秀才的爱护之心,心里感动,却不能由着文秀才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他朝文夫人拱手致歉:“当初提议不去省城看放榜的乃是学生,学生当初考虑欠缺,造成今日困境,心中惭愧。不过师娘也?莫要担心,学生会骑马,到时候就由学生带着老师一起前往省城便是。”
文夫人闻言才知道自己差点伤了孩子的心,忙道:“你这孩子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提的建议你老师答应,自然是他自己的责任。不过此番确实是要麻烦你了。”
“不敢当。”韩时遇道:“师娘放心,学生定会照顾好岳父的。”
文秀清道:“你们还?要去一趟府学吧?那正好趁此时间,我们给?您们准备行李以及干粮,再去车马行租赁好马匹,等你们回来?便可出发。”
早点出发早点到,免得到时候被拦截在城门外,要在荒郊野岭过夜。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时间紧急,话不多说?,当下?韩时遇和文秀才一道前往府学,见过杜夫子,杜夫子先是恭喜二人,表达了一番对于二人考得如此好成绩的欣慰,而后?指点他们一番鹿鸣宴上的规矩礼仪,再将布政使的性情告知,以免他们言语失当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