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都先回去再说,这种时候要再在外头多待,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所幸这会子大家都在宴厅上吃席,院子里空空荡荡,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狼狈之态。
走一步,再走一步,拐过前面这道弯就能看到大门上的影壁,她的牛车就停在外面,秋姜和白露都在车里,只要喊一声,她就有救了。
“女公子这是怎么了?怎的一个人在此处乱晃,还扶着墙,莫不是吃醉了?”
猥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道高大的身影从边上的小路过来,展臂挡在她面前,将她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沈盈缺往左动,他们也跟着往左;她转向右,他们也一块调转方向,还伴着淫邪的笑声,跟逗弄猎物的恶狼一样。
“滚开!”
沈盈缺怒吼,使出吃奶的力气撞开他们,就着中间那道分开的空隙,咬牙踉踉跄跄拼命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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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其中一人攫住手腕,拽了回来。
“哈哈哈,小美人够有劲的,险些给我撞个狗啃泥。有意思,我喜欢,待会儿保证好好下力气犒劳一番,让你知道女人的力气到底该往什么地方用,哈哈哈哈哈——”
“诶,你别抓得太用力,瞧把人家给疼得,诶呦呦,都哭了。快来哥哥怀里,哥哥好好心疼心疼你。”
“你们两个都给老子滚,上回那小妮子就是你们俩先上的,老子帮你们望风,半块肉都还没尝到,人就先叫你们给弄死了,这回这个怎么都得让老子先尝。老子都憋了快半个月了,再不松快松快,膫子都要爆了。”
“啧,瞧你猴急那样儿。成,这回让你先来,行了吧?别折腾太过,老子的膫子也等不了人。”
“实在不行,你拿她的嘴缓缓,瞧她刚刚吼人那样儿,舌头功夫肯定不一般,保不齐没动两下,你就先缴了枪。”
“滚!老子才没那么没用!”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抓着沈盈缺往最近的一间屋子里钻,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不入流。
沈盈缺高声尖叫,伸手拼命扒抓旁边的墙砖,指尖磨得流了血,还是比不过他们的力气,小鸡崽一般被他们往屋里头拽。
眼瞧屋门就要关上,肮脏的大手快要爬上她的衣襟,就听“砰”的一声雷鸣巨响,雕花门板被一只修长的腿踹开,将那个正在关门的大汉撞得当场喷出一口鲜血,连人带板一块朝屋内飞来。
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飞来的同伴撞出去一丈远,苍蝇似的径直摁拍在白墙之上,当场吐血昏迷。
“来人,把这三个杂碎给朕拖出去,关到天牢里头,先饿上个三天,等朕闲下来了,再亲自给他们凌迟,一片片剁成肉泥喂狗!”
第96章第一世(九)
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燥热。
像一把火,又似一把刀,搅得她意识昏沉,浑身滚烫,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只想跳进一桶盛满冰块的冷水里头,狠狠泡上三天三夜。
周围柔软舒适的被褥,都没办法给她带来任何安抚。
昏沉中,一只清凉的大手抚上她滚烫的额头,低低问了句:“她怎么还这么烫?”
另一个稍远一些的声音战战兢兢答:“启禀陛下,郡主所中之药并非寻常媚药,像是西域那边传来的独门秘药,药性极凶,微臣把手里能用的解药统统试了一遍,都没办法缓解,怕是、怕是……”
一股寒意从空气中划过。
沈盈缺滚烫的身体哆嗦了一下,那个颤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惊恐,咚咚咚,像是跪下来开始不停磕头,“微臣无用,望陛下恕罪。”
“你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瓷器“哐啷”砸地,打t??断那恼人的磕头声,“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若是硬抗,她可能熬得住?”
“恐怕不成。凭这药的虎狼之力,想要靠自己硬扛,少说也要折腾上三天三夜,寻常人根本熬不住。便是熬住了,如此连续不断的高热也极损身体,以后少不得要一直与药石为伍。”
周围一阵沉默。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沈盈缺都要以为两个人已经从自己身边离开,那个急躁的声音又再次开口,带了一种压抑的平静:“知道了,下去吧。”
这话像是牵动了什么机栝,第三个声音立马插进来,语气急切到快要把自己舌头咬掉:“陛下万万不可啊!您身上的毒可还没拔干净,这要是破了戒,您该怎么办?!三思,千万三思!郡主一定也不希望看到您为了她……”
“她要是真能好起来,朕倒希望她现在就睁开眼,痛痛快快骂朕两句。”
“这……”
“好了,都别说了,下去吧。把门看紧了,一只苍蝇也不准给朕放进来,谁敢违背,格杀勿论。”
“……是。”
细碎的脚步声如潮水般从耳边退去,伴着一声沉闷的“吱呀”,一切都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