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塔既是祖血!
听到这样的信息,祁欢欢只觉脑海嗡鸣,天旋地转。
自己若是要吸收祖血,那族塔就会不复存在。
塔没了,自己在九幽一族内的所有至亲、族人们就都会烟消云散。
她突然有些后悔回来了。
天下之大,或许还有着人族大乘强者隐居于世外?
又或许,有着别的什么法子去解决魔祸?
世间是万族的世间,凭什么要以牺牲自己一族为代价去拯救世人?
祁欢欢的纠结与痛苦,骆长青完全能感受得到。
易地而处,自己内心恐怕比对方更崩溃。
祁母走上前来,与祁父一起将满脸泪痕的小女儿抱在怀里。
“都是有媳妇的人了,怎么还是个小哭包?”祁母声线温柔,“傻孩子,有件事情你可莫要搞错了。”
“我们之所以逝而不散,不是因为贪念尘世,从而借助族塔之力苟存。”
“我们守护着它,为的是有朝一日将其交到传承者的手中,这是我们的负责,也是我们的夙愿。”
祁欢欢这时候哪里听得进这些大道理,她呜咽着出声:“你们连我也不贪念吗?可我贪念啊,我不想你们消散!”
祁父抬手想替女儿擦去泪水,可泪滴却穿过他半透明的手掌,跌落而下。
他叹息着出声:“我们能多陪你百余年,能看到你和长青互爱互持,已经是我们偷来的福祉了…。”
在祁父祁母抚慰着小女儿的时候,姐姐也将骆长青拉到一边跟她说起了悄悄话。
“当年你跟欢欢刚签订同生契那会,我还以为小家伙给自己找了个姐姐,没想到,她竟是捆绑了个媳妇回来。”
“有你在她身边,我们都能放心了。”
“……”
不知过了多久,在老族长的带领下,举族英灵开始掠向塔底,开启祖坛。
半空中,一道道或豪迈或洒脱的声音盘旋而起,交织成一曲浩荡长歌。
“痛快!在归寂之前能够亲眼见证吾族妖圣的崛起,此生足矣!”
“欢欢呐!出关之后可要多斩几个魔头,还有,别忘了将那丰冥的脑袋摘回来让爷爷们下酒。”
“哈哈哈,斩魔圣头颅啊!老子生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却能从中出一份力,快哉!”
“……”
祖坛开启,古塔就此消失,一滴金色的血液缓缓飘掠而上,钻入祁欢欢眉心。
骆长青取下腕间手镯,低声道:“快,布置阵法,别让这里的气息波动外泄。”
法宝小帽立即飞出,在古塔原有的位置上快速构建出屏蔽大阵。
与此同时,骆长青亦是祭出本命灵剑,为祁欢欢护法。
看着在阵中闭目盘膝的女子,她心中疼惜,行动上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一连五日,这片被外界称之为禁区的族地,愣是没有一丝魔灵敢在此活跃。
十日过去,祁欢欢那方仍是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她仿佛进入了某种龟息的状态,修为波动完全内敛,甚至连呼吸都微弱得几近停滞。
到了第十五日,祁欢欢的修为运转、血液流动、呼吸以及生机都全面静止。
若非是骆长青能通过太古同生契准确地判断对方的生死情况,早都被眼下情形吓得魂飞魄散了。
知道欢欢性命无碍是一回事,紧张与担心又是另一回事。
但修炼一事骆长青又帮不上忙,便只能强压下焦急耐心等待。
忧心如焚的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