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怕了。”容艺自嘲地?轻嗤一声。
虽然现在她的经济条件好了不少?,且不论魏山南的生?意?越做越大,前段时间她还抽空参加了个音乐节目的海选,顺道拿了个区冠军,收获了一笔不菲的奖金。
但她过惯了捉襟见?肘、寄人篱下的穷困日子,没办法再大手大脚地?花钱。
“又不用你出钱,赵连洲会出的。”张诗涵忙碌地?替她卷好头发,又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一对漂亮的长流苏耳坠给容艺带上,看了看梳妆镜里的容艺,才满意?地?说了句,“真是漂亮死?了,下辈子你这?张脸我先预定了。”
容艺忍不住笑出声来,配合道:“可以啊。给你就是了。”-
北都的雨下的肃杀又凛冽,不似南方那般软绵。每一颗雨点打在伞背都发出声势浩大的回?响。
容艺和赵诗涵各自撑了一柄伞,伞不大,雨点倾泻过来,很轻易地?打在容艺的腿上。
她穿了双张诗涵借来的高跟鞋,鞋跟又细又长,她穿不习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从北艺到北都大不过只隔了堵墙,两个学校挨着?建,但容艺在这?之前都没去过北都大。
校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数十名保安吹哨维护治安,旁边还停着?好几辆警车,生?怕发生?踩踏事故。
短短几步路,容艺和张诗涵两个人硬生?生?排了半个多小时才进校园。
“看来我们提早来对了,再晚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排队进来。”张诗涵嘀咕了句,四处张望了遍,愣是没看见?赵连洲的身影。
她暗骂一声赵连洲真不靠谱,赶忙掏出手机来给他打电话。
铃声响了老半天对面才接。
她忍不住语调带气:“你死?哪儿去了?我和我朋友在这?等你老半天了。”
秋雨潺潺,容艺短裙外面只披了件单薄的外套,虽然贴了暖宝宝,但还是忍不住地?发抖。握着?伞柄的手上汗毛立起。
北都大学的布设远比北艺要高级的多,她兀自感叹了句。
人群嘈杂,大雨噼噼啪啪,校园里四处都是挤挤的人潮。
她只看了眼,就准备收回?目光。
就在这?时,她突然目光一滞。
在奔涌不息的人潮里,大雨肆意?倾泻,每个人看起来都平平无奇。但她却捕捉到了一个很高很高的背影。
少?年撑着?一把?透明的伞,身形高颀,握着?伞柄的指节劲瘦好看。
他穿了件深蓝格的衬衫外套,内里是一件白色的短袖。大雨噼噼啪啪坠,他只留给容艺一个背影。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
容艺眼眶蓦地?晕湿,也不顾一旁正在打电话的张诗涵,发了疯一般往人群里冲。
大雨肆虐地?狂坠。北都的秋天肃杀萧索至极。
“你在哪儿啊,都没看到你,人太多了。”张诗涵在打电话,一时间没留神到容艺,等她一回?头,才发现容艺居然发了疯似的在人群之中?,她惊叫一声,“容艺,你去哪里!”
容艺却顾不上那么多,人太多了,她根本就无法跨越拥挤的人潮。再抬起头的时候,那个深蓝衬衫的背影早就消失了。
突然手腕处一热,被人攥住。
容艺心头闪过一丝惊喜,转过身,看见?的却是张诗涵。
“吓死?我了,还以为找不到你了。”张诗涵攥住她的手腕,对她说,“我们去那边等我朋友,他说他已?经到了,就在这?附近。”
容艺眼底又重新翻涌上一阵失落。
伞沿上一滴雨打下来,刚好打在她涂了睫毛膏的长睫上。垂挂在上面,一副欲坠不坠的样子,像眼泪。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哪怕对方只是像他,但却不是他。
张诗涵拉着?容艺去了一旁稍微没那么挤的等候区,对着?电话那头道:“赵连洲,你到底来了没?我耐心要用完了。”
“别叫。”赵连洲语调轻狂,“转身,你爹来了。”
张诗涵闻言,立马握着?电话,转过身子。
赵连洲是北方人,一米八的个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这?么冷的天,这?家伙居然为了装逼只穿了件朋克风的短袖,为了上台表演特地?去做了个发型,还染了一个非常炸裂的黄毛。
张诗涵轻嗤一声,她真是一点也看不顺眼这?个赵连洲了,一天到晚不学无术就算了,净整些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考进北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