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阎按了按江亦清的脑壳,安慰他:“别担心,我没事。”
江亦清有些心虚,咳咳,实在是修阎刚刚的表情太好笑了。
很快到了医院,最近他们两个来医院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跟回家似的,医生看到修阎,都下意识熟稔道:“来了啊。”
江亦清:“……”
这次做了检查,依旧没有查出什么大问题,江亦清并不意外,只是难免有些担忧,有种刀悬在头顶上的感觉,虽然没有掉下来,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感觉,更让人难受。
出了医院,见江亦清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修阎不太熟练地握着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担心我?”
江亦清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看向修阎,像是要找到某种安慰:“你会没事吧?”
修阎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江亦清垂眸,他向来乐观,但是男友最近身体频频出问题,让他乐观的心情有点崩:“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你。”
他从小到大,拥有的爱他的人不多,母亲在他出生后就去世了,好在还有老头,但是老头也去世了,虽然对方可以来梦里见他,但是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投胎,对方最近在排号。
他现在只有面前的人了,刚刚那一瞬间,江亦清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怕唯一还爱他的人出事,以至于他急需确定些什么。
修阎能如此清晰地看清楚江亦清眼底的悲伤与害怕,他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随后眼睛通红,狼狈地低头,声音艰涩道:“不会的……他,不会出事。”
这个“他”说的格外的轻。
鬼王大人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开了个玩笑,面前的人既然不能属于他,为什么要让他提前醒来呢?
他忽然很羡慕闻修晏。
江亦清实在不太放心男朋友动不动就出问题的身体,所以他决定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陪陪对方。
修阎不管干什么,他都时不时的探头看看。
他的一举一动,修阎都看在眼里,心情复杂,前一秒:他好关心我。后一秒:他关心的不是我。
修阎像得了人格分裂一样,一会儿笑,一会儿气的眼眶发红。
好吧,他现在确实是有人格分裂,他这个人格,是不被喜欢的那个,只能卑劣的模仿着另一个人格,趁对方没醒过来,短暂的取代对方。
按理说,修阎作为病人,应该好好休息才对,但是对方好像得了闲下来就坐立不安的病一样,江亦清转头的功夫,发现对方又在拖地。
江亦清无奈:“亲爱的,这地你都拖第三遍了。”
前面那三个字一出口,修阎只觉得浑身发麻,他停下动作,震惊的看向江亦清。
江亦清:“???”干嘛这么震惊,眼睛瞪得那么大。
即便是对方长了一副英俊且性冷淡的脸,此时做这个表情,都难免带了淡淡的……蠢萌。
江亦清忍笑,走过去戳戳他:“怎么了?我说错了。”
被他戳过的地方微微发烫,修阎抿紧薄唇:“你……你以前没这么叫过我。”
修阎说着,又看向江亦清,心里带了期待,以前也没这么叫过‘他’吧?
江亦清被看的有些尴尬:“我刚刚就顺口一叫,怎么,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改……”
他也觉得这个称呼有点腻歪,对于江亦清这样很难建立亲密关系的性格来说,他也很难说出这种腻歪的称呼,但刚刚不知道怎么了,这个称呼就突然脱口而出了。
“不用,你以后就这么叫我,好吗?”修阎压抑不住的欣喜,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称呼,他不放心的强调:“只这么叫我一个人。”
江亦清轻咳一声,说实话,他不太习惯,他倒是没注意到修阎最后强调的那句话有什么问题:“呃……总这么叫,很奇怪。”
修阎跟他商量:“偶尔叫也行,但……只能这么叫我一个人。”
江亦清自觉自己不会叫别人“亲爱的”,这个要求对他来说没有难度,想也没想就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从‘他’那里抢到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称呼,修阎美得跟什么似的,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又挽着袖子开始哼哧哼哧拖第三遍地了。
江亦清看了眼拖的苍蝇走在上面都打滑的地,张了张嘴:“……”算了,男朋友开心就好。
第三遍地拖完,一身牛劲的鬼王大人呼出一口气,把拖把洗干净,满意的看着冲过拖把的水依旧澄澈,这下干净了。
鬼王大人想到什么,突然灵机一动,过去问江亦清:“他……咳咳我之前在家里打扫卫生吗?我是说失忆之前。”
江亦清觉得这也算是帮男朋友恢复记忆,思考了一下,才说:“会打扫,但是偶尔吧,阿姨请假的时候会,但基本上都是阿姨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