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嘉树去学校上学了,所以家里出了厨房里偶尔传出点动静外,其他地方都十分安静。
王秀珠也不开电视,就这么安静地陪着乔凛虚坐在沙发上休息,两人谁也没说话,显得就有些诡异了。
乔凛虚知道她想问什么,但她此刻不太想说,大概是不想在家人面前暴露出自己曾经不堪且失败的人生。乔凛虚不想说自己曾经被自己所认为的恋人当做了对方母亲的替代品,这对她而言实在太过难以启齿。
她不愿意说,王秀珠便也很贴心地没有多问过她一句,只是在看着乔凛虚沉默得不太正常的时候主动找到话题说道:“嘉玉,源叶小区那边还缺什么家具吗?我和你叔明天去家具城给你看看。”
乔凛虚摇摇头,“家具就用里面留下的就行,那对老夫妻都把东西保护的很好,没什么需要新添置的。”
对于这件事乔凛虚倒不是说出来宽慰他们的,她是真的觉得那套房子里的家具都被保护的很好,虽说t有一种年代感,但那些被使用的痕迹却让乔凛虚觉得无比的熟悉。
源叶小区里的这套房,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曾经她爸妈给她留下的那套房的感觉一样,古朴但却很有生活的感觉。
王秀珠拗不过她,只好歇了给人添置新家具的想法。然后又念叨起乔凛虚以后一个人住那边的事,絮絮叨叨的,但乔凛虚却十分受用。
午餐过后,喻国宏要去忙船上的事离开了,王秀珠向雷老师请了这么多天假,也是时候该去看看了,于是很快家里就只剩下了乔凛虚一个人。
今天的天气很好,她从客厅里拉了张椅子放在院坝里,准备晒着太阳小憩一会儿。可还没等乔凛虚闭上眼陷入睡眠,她便听见了门口传来的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对方好像在门口徘徊,因为乔凛虚听见对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她怕是找王秀珠的,于是便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她倒是不怕对方是小偷还是谁,因为他们这儿不远处就是街道派出所,不管是哪个小偷,胆子都不可能这么大。
于是,乔凛虚直接走过去,拧着门把手,拉开了大门。
大门一开,站在门口刚想敲门的戚恪便顿在了原地,右手悬在半空中,保持着一个即将敲门的姿势。
但乔凛虚在看清对方是谁的那一刻,她顿时沉下脸来,就像是看见了空气一般很快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准备推上门落锁。
可戚恪却直接伸手将手臂卡在了门缝里。
“呃——”戚恪痛得发出一声闷哼。
乔凛虚咬咬牙,就当做是没看见,她想要是对方痛了自然就把手缩回去了。
但不管门缝夹得手臂有多痛,戚恪都只是在最开始时闷哼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咬着牙忍耐。
这并不想无意之间被夹到手只痛这么一下,戚恪完全就是在用自己的手臂和乔凛虚博弈,她在赌,赌乔凛虚是个心软的人、赌她还是不会下死手、赌她最后终究会松开。
五分钟后,结果不出戚恪所料,她惨白着一张脸,上齿死死咬住嘴唇,愣是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然后先后退一步的是乔凛虚。
“嘘嘘。”戚恪的声音明显变得虚弱,但却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高兴。
乔凛虚冷眼旁观地后退一步,松开了握住门把手的手,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戚恪。
戚恪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个,所以立马挤进了大门内,为了不带给乔凛虚压力,她还特意将大门拉开了一个门缝。
“嘘嘘,谢谢你让我进来。”说着,戚恪还笑了笑,故作掩饰地将刚才被夹住痛得发颤的那只手往自己身后藏。
“我没有让你进来。”乔凛虚的语气冷冷的,这是她最近对戚恪说的唯一一句话。
戚恪闻言也不接她的话,只是垂下眼眸勉强勾起唇角,“嘘嘘,我今天来只是想和你道歉。”
她见乔凛虚情绪又要激动起来,连忙道:“我不是在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算死也得让我死得其所。”
戚恪将自己带来的资料拿了出来,低声解释道:“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方西当初对你说的那些话,有关孤儿院那个小女孩的话。”
“方西说那个孤儿院的小女孩最后选择跳楼随父母一并离开这个世界,但我去那间孤儿院查过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世根本不是这样的,她是个被遗弃的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所谓的被领养又被退养都是方西编造的谎言,就是为了对你进行精神控制,让你完全代入到那个小女孩当中。”
“方西编造的一切谎言都是围绕着你而来的,我曾问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她只说你背叛了她,选择了认贼作父,再多的不管我怎么问,她都不肯再多说一句。”
“我知道方西不过是这一切事情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让你选择跳海结束自己生命的罪魁祸首始终是我,但我还是想说,嘘嘘,我真的没有把你当做我母亲的替身。”
这话一出,乔凛虚脸色开始涨红,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戚恪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语速也越来越快。
“所有人都说禾桉和我母亲长得很像,包括你。但只有我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有七分像你,没有一丁点想到过贺女士。我从来没有将你和我母亲搞混过,我把你的身体画在我母亲的脸下也只是因为,我所熟知的成年女性的身体只有你一个。”
“嘘嘘,我没有见过她,我也没有见过她穿上那些好看的衣裙时的样子,所以我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我只有从你的身上去寻找你们的相似点,我希望贺女士能像你一样拥有美好的青春年华,可这一切都让你误会了。”
“你现在觉得我在诡辩也好狡辩也罢,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从来没有被当做过我母亲的替身,你就是你,谁也没有办法替代。”
说完,戚恪松开了紧握着的乔凛虚的肩膀,慢慢往后拖了半步,静静地等待着乔凛虚对她的宣判。
乔凛虚努力平息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和痛苦,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