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春弯腰撑腿,扯开衣领大口喘气。
浓烈的情感不合时宜掺杂在氛围里。他们是对立的极与极,本该拼个你死我活却在穷巷陋室里相互取暖。
是欲望夹在他们之间溶解了冲突,可欲望总是以厌倦收场。
没有了欲望怎么办?先害怕的人注定付出更多。人是贪心且懦弱的,所以会卑劣的想方设法先抓住对方的把柄。
陈悦目靠在柜子边,仰起头问福春:“你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福春站直身体得意摇头。
失控战栗使人暴躁,蛮横血液冲进心脏。他濒临崩溃边缘问:“那你害怕我怎么样?”
“什么意思?”
他们太合拍了,两人都如鱼得水。在福春身上有一股原始性,凶悍到足以湮灭他。他养花,为她们配土、浇水、修枝,耐心等待花瓣绽放,绝不是为了让一个物件凌驾于他之上。
福春的游刃有余让陈悦目躁乱,这场游戏他才是掌控者。
“就是这个意思。”
陈悦目喘匀了气,站直,“现在走还来得及。”
“来什么来得及?”
逆着光,福春不好看清他的脸,传来的语气极度轻佻。
“你激凸的样子真性感。”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真的很下流。
福春挺起胸膛骄傲:“那可不?”
对面那人一步步走来,每走一步面前阴影胀大一轮。
直至他走到她面前,阴影撑到极致盖住她的脸,他伸手用拇指捻揉她的脸颊,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福春这才看清他的眼睛。陈悦目的眼睛亮得瘆人,愤怒混着爱欲,早已在阴暗中锁定她。
“说你害怕。”
“你才害怕呢!”
“滚。”他吻住她。
楼道间又重复一样的争吵。
“让我进去。”
“出去。”
“我要进去。”
“不准。”
……
陈悦目说:“你是我的。”
*公主号橙一推文
屋内一片狼藉,书散落满地,柜门大开,春夏秋冬的衣服都被拽出来。水到处都是,花瓶掉在地上,让果汁阳台的花瓣浸在水中。
福春躺在湿透的床上,失神盯着天花板,喘气声像在哭。
她起身,扯掉手腕领带,裹起被子来到阳台将开得正盛的蜀葵花掐掉吃进嘴里。
陈悦目坐在床边,划开的皮肉渗出血珠。他抬手抹了一把,指头上只沾点浅淡的红,就跟阳台那朵孤零零的花一样。
他来到福春身边蹲下,用擦过血的手指抚摸她的脸颊。
福春抬手给了他三巴掌,每一下都照着他嘴角的伤口打。
她凝视他。
眼神让陈悦目彻底清醒,他用手掌捂住脸揉搓。这一刻陈悦目忽然说不清对福春的感觉。
他站起身走回房中开始收拾东西。书被捡起,水渍被擦干,物归原位。
陈悦目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坐在电脑前,从白天到黑夜再到白天。福春躺在床上睡觉,陈悦目坐多久她就躺多久,两人没再说一句话。
等到最后一个字敲下,陈悦目靠在椅背上叹出口气,然后以逃命的速度按下发送,迫不及待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