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干等着。”
“那我送你回去听那帮老头讲数字经济?”
福春想了想摇头,“我听不懂,听起来跟黄龙江一带都带蓝牙似的。”
陈悦目在发信息,抬眼回答:“要不去楼上开间房?”
提议很下流,还有种来都来了的随便感。福春对陈悦目说,你真不要脸,然后欣然同意。
楼下老头子们在研究宏观经济,楼上她和陈悦目在鼓捣微观生物。
两方互不打扰,各自以产业的深度融合为重要抓手,为深入挖掘市场潜力进行赋能,从不同角度展开对社会生产力酣畅淋漓的探讨。
福春太喜欢这种学术交流了,她决定下次还来。
“啊,快死了……”
“不许胡说。”
纱帘外黄昏若隐若现,陈悦目手一捞把她搂进怀里。
“那说什么?”一只手抚上他胸口,“你的事要不要说说?”公主号橙一推文
“说什么?”陈悦目闭眼假寐。
“夏良协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福春问。
陈悦目不回应,闭着眼睡着了似的。福春也不急,淡淡来了一句你不说是吧,然后钻进被窝,没一会陈悦目开口了。
“干吗呢?”他一把掀开被子钻进去,“你缺不缺德?”
嬉笑声在被窝里传出,在黄昏下好像一坨巨大的棉花糖裹满糖浆。福春从被里探出头呵了口气,从外面一扑把陈悦目困在被子下面。
“臭东西。”
她咯咯笑,一松手让被子下的人反扑压在床上,陈悦目问她:”你真想知道?我说了你信吗?”
福春只是捧住他脑袋亲亲他的唇瓣,鼻梁,再到额头。吻着吻着陈悦目趴在她身上,看外面车水马龙汇聚的光斑缀满这座城市,内心充满安逸。
“我没有嗑药。”陈悦目平静又说了一遍,“我没有磕药。”
他坐起来,把福春抱在怀里,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但是状况也没有好到哪去。”
上学的时候陈悦目因为失眠有严重的药物依赖。
陈父在陈赏心去北京之后还想再创造一个天才。女儿带给他荣耀,儿子可以继承他衣钵。从前是艾琳娜在负责陈赏心的教育,这回轮到陈悦目,陈父打算亲自从头到尾塑造一个完美天才。男人信奉打压才能造就人,所以陈悦目从小就被严格管教,一言一行都要得到他的允许才能做。
“……以前我爸不准我交朋友,学校里能跟谁说话都要得到他的允许。”
如果有在他名单之外的同学来找陈悦目,陈教授会把人拦住然后笑着装作很耳熟的样子对他们说陈悦目很讨厌他们。
久而久之,陈悦目孤僻的性格加上流言蜚语,他身边再没有朋友。
“我爸把我变成了怪物,让我格格不入地活在世界上居然还觉得很正常。”
他在十三岁那年上高中住校,那时陈悦目已经不会和人正常相处,加上以前初中的传言同学也不待见他。
“我在学校被换了几个宿舍。”陈悦目无奈笑笑,“呵,总是被揍。”
陈父乐见其成,打压会激发人的潜能,天才的路注定孤独,而从众的劣根性只会让一个苗子泯然众人。所以每一次都是等到陈悦目被揍得鼻青脸肿让老师发现然后才给他调换宿舍。
“你干了什么?”福春坐在床沿边穿衣服边问。
“嫌他们蠢,直接说出来了。”陈悦目把手伸给福春让她帮自己扣上袖扣。
福春点头,“像你能干出来的事。”
后来他被安排和夏良协住一间宿舍。那年他上高三,夏良协是大他三岁的复读生,他头一年成绩差点上清北,于是又决心复读一年继续冲刺。
“这王八犊子一直人缘很好,跟谁都处得来。”即使脾气古怪的陈悦目当时也很依赖他,“高三竞争很激烈,只有在他身边还能感到一点友善。”
陈悦目也常常帮他梳理知识点和借他参考资料。因为陈赏心给他的温暖爱护所以陈悦目也很自然把夏良协当做哥哥,有什么事也会和他商量。
“我那阵失眠整晚睡不着,他借我吃过一次安眠药,然后我就开始偷偷吃。”
陈悦目觉得失眠这事和他爸说没用,于是自己瞒着他请假去医院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