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辞听完后只觉无言又好笑,独自乐了好一会儿。
思佳犹犹豫豫地开口,“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木清辞笑道:“你应该庆幸,这服药是武安侯世子来抓的,沈榭会直接扔掉,不然,他此刻应该已经提剑杀来你这灵药斋了。”
思佳小声嘀咕了一句,“那谁让你之前总是对他避而不谈,我就以为你心里一直记恨着他,这不才想着给你出出气。”
不待木清辞回答,她又补充道:“前几天沈府派了好些人来取号,我还把他们的号全给扔了。”
木清辞有些疑惑,“你说沈府派人来过?”
思佳点了点头,“嗯,这几日每日都来,还让人亲自来与我分说过,但我都没有答应。”
木清辞一下子便想到了沈桑宁身体抱恙的事,只怕沈榭来找思佳就是为了此事。
“你明日接下他们的号吧。”
“啊?不太好吧。”
思佳面上有些复杂,虽说医者百无忌讳,面前就算躺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在她眼中也跟一块猪肉无甚区别,但沈榭同木清辞如今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她去给他瞧那种病,多少有些……。
看着她那变幻莫测的脸色,木清辞也明白过来她在想什么,她有些搞不懂,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思维如此跳脱。
木清辞轻吐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沈榭来找你应是想让你去忠勇侯府给世子夫人看病,你明日去瞧瞧,看一下能否从她嘴里问出些她如今与世子的关系。”
思佳“哦”了声,“这事好办,我明日会抽到沈府的号的。”
轻歌这时在旁边突然说了道:“寻常世家子弟若连续几次碰壁想必都会采用些强制手段,这昭国公难得是个讲理之人,竟会愿意按照思佳的规矩来。”
听闻此话,木清辞笑出声来,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见有人把讲理两字用在沈榭身上的,当初为了让县令开具婚书,差点没把县令还在襁褓中的儿子都抱来揍一顿,他还讲理?
“这你可想多了,”木清辞觉得自己必须纠正一下她的想法,如果她……,轻歌难免要和沈榭打交道,可别对他有什么误解,“他只是这几日一直在筹划围场病马一案,没时间而已,明日思佳再不应下,他就该让人把她绑去忠勇侯府了。”
“……”
木清辞让思佳去给她拿了纸笔过来,很快在纸上化了一张女子的脸,“三日之内你能否做出这张脸的人皮面具?”
思佳点头应道:“没问题。”
“好,我三日后过来拿。”木清辞转头吩咐轻歌,“守在城外的人一直没有看到卢牧正出城,他应该已经落入了天玄司,这几日你让人去盯紧他的家人,保护好他们。”
轻歌有些不解,“姑娘,昭国公应该已经派人守着了,如今我们的人过去,若是遇上了怎么办?”
木清辞眉梢轻扬,“我要的就是他发现。”
轻歌虽不明白木清辞到底想做什么,但还是应下,“是。”
“这几日务必时刻盯紧太子的举动,一有动作立即禀报。”
“知道,”轻歌又看了两眼那画像,不确信地问,“姑娘,这是李都慰的妹妹吗?”
“嗯。”
轻歌走后,思佳立即拉过木清辞的手,为她把了一下脉,随即松了一口气,朝着屋外叫了一声,“程叔,把药拿进来吧。”
很快,一个头发略显灰白的老人端着一碗药和一盘梅子进了房间,放下后便出去了。
思佳拿出一根银针在指尖扎了一下,一滴血滴入了药碗中,她直接挪到木清辞面前,双眼紧盯着她。
木清辞盯着药看了大半天,实在是不想喝。
思佳伸手扯着她的衣袖晃了晃,“姐姐,快喝吧,我给你准备了梅子,喝完就能吃了。”
许是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木清辞竟想起了六岁刚回黎安的一桩事。
那时候她刚进宫不久,贪玩在皇宫里闲逛,结果恰好碰到皇后在罚人,赐的还是梳洗之刑。
木清辞从前也经常待在边关,见过累累白骨,也见过尸积如山,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残忍又让人心惊的刑罚。
木清辞当场便被吓晕了,回去之后高烧不断,那天看到的场景历历在目,久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