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平夏又戴上了那张假面,变成这玉华宫内一个资历极深名叫阿婵的宫女,这样,更方便她行事。
“小姐,您要用膳吗?”见宋朝月不答话,她又继续问,“小姐,吃点儿东西身体才能好得更快些。”
宋朝月回过神来,抓着平夏的手臂,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他不会死的对不对,他一定不会死的对不对?”
宋朝月的手死死抓住平夏的手臂,指尖似乎都要嵌进对方肉里。
平夏忍着痛,这已经是宋朝月问她的第五遍了,知道她在这个地方害怕,平夏拍拍她的手安抚道:“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会肯定会好好的活着。”
宋朝月这才作罢,松开抓着平夏的手,准备要用晚膳了。
吃过饭后,宋朝月的心情才平复了许多。
她遣走了所有的宫女,独自坐在椅子上,静静盯着墙上的一副画在发呆。
她不知不觉地被那幅画所吸引,慢慢朝这幅画靠近。
画上绘着的一只山间灵鹿,灵鹿身子掩在树丛后面,只漏出了形如树枝的两对大角和一双看似灵动的眼睛。
她的脸缓缓贴近,只觉得这灵鹿透着些古怪。
她虽没真正见过鹿这种生物,却也见过不少绘鹿的画,在那些画师的笔下,鹿的眼睛大多是深褐色,却极少见过这般长着血色眼睛的鹿。
宋朝月越靠越近,深棕的瞳孔对上鹿的血眼。
然后,她朝后踉跄两下,一下跌坐在地上。
方才,她透过鹿眼,看到了里面活生生供着的三个婴儿的尸体。
鹿眼不寻常的血色,便是因为破洞而透出了里面的红布。红布之上,用琉璃罩依次摆着三个婴孩。
玉华宫一下涌来了许多人,褚临来了、太后来了、连皇家寺庙奉天寺的高僧也被请了过来。
宋朝月坐在院子里,紧紧靠着旁边的宫女,脑海中仍旧不断盘旋着方才见到的可怖景象。
什么人?是什么人竟供奉死去的婴孩?
褚临站在宋朝月放在睡了一下午的房中,看着那群小僧将那几个邪婴搬出去,嘴里不断地念着佛经。
太后站在他身后,初见这东西,也吓得不清。
这个地方在宋朝月来之前,一直都是褚季的母亲许瑾住在此处。
她竟用大衡建国之始便明令禁止的巫术,供奉邪童,祈求邪运,这人,真是疯魔了。
这个地方养了这么久的脏东西,也怪不得宋朝月躺在床上便做噩梦。
褚临从屋内走出来,便见宋朝月坐在亭子里,死死抱住一个宫女的腰,显然吓得不清。
他朝她走过去,耳边是奉天寺高僧们诵唱佛经之声。这个地方,阴邪太重,这些高僧需得在此地超度那三个活着便被剖心挖腹的婴童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