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月这才意识到孟祈该喝药了,她想亲手给孟祈喂药,抬头那一瞬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上包了厚厚的白色棉布,无法端起碗来。
孟祈的视线落到宋朝月的手上,眼眸闪动,舒展的眉又皱了起来。
他才醒过来的时候便不管不顾去看了宋朝月,闻阿翁的妻子正在给她擦拭身体上药。
他看见宋朝月的身上没一块好皮子,腰上、肩上、还有手上,尽是骇人的勒痕,其余地方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得他的心隐隐作痛。
都是为了他,若不是为他,桑桑绝不会伤到如此地步。他开始怨恨起自己的无能,连放在心尖儿上的姑娘都保护不好。
可是他在责怪自己的同时,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满身亦是伤痕累累。
“咱们到这儿几天了?”宋朝月不知道时间,遂问孟祈。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昨天醒的。”
宋朝月皱着眉头,回忆起心中觉得古怪的地方。
在夏天开的梅树,到了地方,她便不受控地昏睡,彻底失去意识……
孟祈在旁听着,犹豫着开口:“你是怀疑……”
宋朝月接过话来,颇为严肃地说道:“你说,咱们是不是已经死了,这里,是死人待的地方。”
孟祈听到这个猜测,不免得扯了扯嘴角。
门从外面被打开,二人一同回头,孟祈先唤了一句闻阿翁,紧接着,他就发现了对方手中拿着他本以为遗失了的那个小匣子。
“烦请还给我!”孟祈有些着急。
闻阿翁却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宋朝月跟前,将匣子攥在手里,问她:“你可还记得我?”
宋朝月盯着这张沟壑纵横的脸,脑子里使劲儿回想着自己在何处见过。突然,她想到了,磕磕巴巴地说道:“您,您是之前在凉城卖冻梨子的那位老者。”
闻老翁点了点头,宋朝月不可置信继续道:“所以这个地方,是,黄泉凼?”
闻老翁继续点头。
孟祈看着闻老翁,嘴里呢喃出那句话:“如遇困顿,请赴黄泉凼。”
宋朝月缓缓回头,与孟祈对视,头皮发麻。
他们竟然真的来了这个叫黄泉凼的地方……
作乱
在黄泉凼的生活,闲适非常。然这样的日子,宋朝月与孟祈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过。
在这里,他们什么都不愿意多考虑,每日顶多就想想身上的伤。因为他们都知道,出了这个地方,迎来的又将是腥风血雨。
随着孟祈在这黄泉凼几日,宋朝月自然而然地占掉了闻阿翁在早晨躺着晒太阳的摇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