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下挡板,在街上逛了很久,开到哪儿算哪儿的那种,一直到等红绿灯的时候,她看见街边开着的一家花店。
这条是直行与右转共用的车道,她打了转向,转弯。
从花店出来的时候,她手上捧了一束颜色极娇艳的红玫瑰,在阳光下,闪烁着如绸缎般柔和的光泽。
车子有了目的地,一路通畅地往城市的边缘驶去。
桑南溪抱着花下车,走到登机口,写下姓名,登记的阿姨多看了她两眼。
她本不爱多管闲事,那天却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阿姨收了本子和笔,说:“刚有人来看过,前后脚的功夫,怎么不一块儿呢?”
桑南溪一怔。
她签字的时候,刚好是新翻开的一页。
她抱着花的手不由一紧,包装花束的纸张发出窸窣的响声。
提出疑惑的女人已经重新坐下,正百无聊赖地滑着手机。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说:“我能看一下吗?”
女人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说:“登记的本子。”
女人看了她一眼,把本子往台上一扔:“喏,看吧。”
登记本仍旧折在她方才写下名字的那一页,她将压在玻璃上的纸抽出,往前翻了一页。
目光落到纸张的最后一行,看着那三个字,呼吸不由微微滞住。
——周聿白。
女人有些八卦地谈起:“他挺孝顺的,我值班见过他几回。”
桑南溪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怔地抬眸:“您说什么?”
女人皱着眉头问:“你们不认识啊。”
桑南溪捏着纸张的手微微泛白,低声说:“认识。”
女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打量了好几眼,最后问了一句:“看好了没啊?”
桑南溪这才回过神,慢慢将本子推了回去,说:“谢谢您。”
她抱着花往里面走,那里,已经放了一束花。
也是鲜艳的红玫瑰。
她只带他来过一次,那一次他们也抱着红玫瑰,桑南溪说过,那是她母亲最喜欢的花。
那也是她第一次正式的将周聿白介绍给她的母亲,她仍记得那天她抱着他的胳膊说:“我就认定他了啊,带来给您看看,帅不帅,不比我爸差吧。”
桑南溪将花放下,两束花靠在一起,鲜艳的色彩交叠,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相配。
照片上的人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样子,桑南溪和她有着极相似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