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贪心,总是在某一时刻一发不可收拾。
周聿白的眼眸逐渐变得深沉:“后来,我又想跟你说说话,吃顿饭……再往后,我忍不住想跟你牵手,拥抱,接吻,做……”
“周聿白!”桑南溪猛然开口打断了他。
这个季节,周边的车辆或多或少都开着些窗缝,桑南溪喊的这一声吸引过来不少的视线。
缓缓的,车窗上移,阻隔了一切探究的目光。
周聿白伸手去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再继续摧残那细嫩的掌心。
桑南溪先前带着几分赧然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给了他与她四目交缠的机会。
后车已经开始鸣笛,他却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地说得格外清晰,他说:“溪溪,我想跟你有个家。”
同样的话,她听过,也回答过,当时她说,好。
车轮终于在越发激进的鸣笛声中转动了起来,他松开与她交握的手,退回到应有的位置上。
车子仍旧开得平稳,没等桑南溪回答,他就已经给了她避而不答的机会,“但溪溪,不论是我之前做的,还是今天说的,都不是为了逼你去做选择的。”
他没有这个资格。
“那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不要有负担。”
她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你就打算……一辈子都这样?”
一辈子,多么遥不可及的一个词语,他却好像早已下定了决心,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嗯。”
桑南溪少有地不依不饶:“那如果……我喜欢上了别人呢?如果我要结婚了呢?”
“到了。”车子已经在酒店门口稳稳停下。
桑南溪没有下车,红着眼执拗地望着他。
周聿白伸手捧住她的脸,指腹在覆上她眼皮的那一瞬沾染到一点湿意,他终是无可奈何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就巴不得我说算了?”
意图被戳破,桑南溪鼓着劲儿挺直的脊背一点点变得僵硬。
这事儿他如不了她的愿。
他给她充分的自由,不干涉她的决定,但不代表他愿意含糊自己的爱意。
他们本就已经消磨了太多的爱,若是那仅剩不多的爱意因为某一次的含糊而消磨殆尽,那才是追悔莫及。
他说:“你结你的婚,我爱我的人,冲突吗?”
一个假设,经由他说出来后就显得格外煞有其事。
桑南溪太清楚这个人,说出来的话,言出必行。
可她还是被他的话惊得讶然,怎么也想不到这话是从周聿白嘴里说出来的。
她的脸在无话可说间逐渐涨红,最后硬生生憋出一句:“周聿白,你这是耍无赖。”
周聿白坦然自若地应下:“我知道。”
她终究是败下阵来,桑南溪侧着身子,将脑袋倚在座椅上,整个人都无力地陷入椅背里,“周聿白,我做不到将从前当作前尘往事般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