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视线里出现萧戾和小景年的身影时,他立刻待不住,和身边的二柱子说一声就要朝他们走去,被二柱子眼疾手快地拉住。
在他看来的时候,二柱子冲着他摇摇头,告诉他:“你家小公子在萧四哥身边不会有事的,现在在说正事,你不要乱走,免得一会让别人不高兴,等安排的时候别人给你使绊子!”
二柱子虽然没有马小做过多久时间的事,但是好歹也学到了点东西的,眼下说的也是真心实意为水奴考虑的。
这会他爷爷正在说话,其他的族老和长辈们还在听着,他一个外人要是在这时候闹出什么动静,难免会引起别人的不快。
他爷爷倒是还好,不会计较那么多,可其他人就难说了。
日子不太平的时候大伙可以一致对外,可日子稳定下来时,以前那些鸡毛蒜皮的矛盾又会出来了。
水奴脚步停下,看着萧戾他们的方向一脸迟疑,“我悄悄的也不可以吗?”
二柱子还是摇头,“萧四哥就在这里不会跑,你还是先等着,等安顿下来了,你想怎么看你家小公子就怎么看不是?这一时半会的不着急对不对?”
“是。”水奴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自己一个哥儿,还是带着一个小孩子的哥儿,要想别人接受自己在这里安居,自然得按着这里的规矩来做事。
他是被卖到公子家的,公子待他极好,拿他当半个弟弟看的,所以后来公子出嫁的时候,他跟着公子出嫁,后来又给公子照顾小公子。
好日子也过了二十年了,可在他没有跟着公子以前,还没有被家里卖出去以前,他吃过的苦也多,也见过别人是如何欺负没有人撑腰的孤儿寡母的。
而他比起那些孤儿寡母还不如,人家起码是被认可那个身份的,而他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外来户,想要安家落户还要看这里的人愿不愿意收留他。
若是这里的人答应让他带着小公子安家落户还好,若是不答应,他跟小公子只怕是要继续流浪了。
公子还在的时候,待他那么好,他救不了公子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小公子都照顾不好呢?真要这样,他以后怎么去地府见公子?
思虑再三,水奴最终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心不在焉地听着祠堂里大伙说话的声音,眼睛却忍不住一直想要往门口的方向看。
萧戾抱着小景年站在门口,并未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静静听着。
小景年坐在他的臂弯上,眼睛闪闪发光一样盯着水奴的方向,却乖巧地没有大声喊人,只是一直盯着那个方向。
萧戾听了一阵里面的说话声,很快就知道了众人此刻争执不下的是什么事。
为了处置流民的事情,村里的人大致分为了两派。
其中一派觉得这些人不能轻易放过,干脆沉塘算了;另一派觉得这么多人要是被他们自己处置,哪天官府知道问起来了,他们怕是不好交代。
两派的人差不多,因而哪边也说服不了哪边,情绪激动的人甚至满脸通红,一副随时会厥过去的架势。
“……”这个事情,在山里的时候萧戾已经和上山的青壮提过,按道理萧老福应该会有决断才对。
也就是他疑惑的这一瞬间,祠堂的大伙终于注意到他的到来,一个个忍不住征求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