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山以为许倾淮问的是这几日闹得风风火火的细作之事,便回道:“这几日宫中肃清了一大批人,都是些不打紧的暗桩,并不知道大人您的身份。”
许倾淮白了他一眼,“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我问的不是这个。”
暮山一脸疑惑,挠挠头道:“那宫里便还能有啥事儿……”
许倾淮此时觉得暮山当真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他轻咳一声,“我问的是她,她可顺利过关了?”
暮山这才恍然大悟,故意调侃道:“哦哦,您原来问的是薇芷姑娘啊!哎,这薇芷姑娘真是好福气,能使唤的动我家许大人,这般忙前忙后的帮她,还这么关心她,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少废话,说正经的。”许倾淮瞪了一眼暮山,竟有一种被人戳破心事的窘迫。
今日他出宫的早,只从赵大人那里知道,薇芷背着她谋划了些什么,具体情况他还不是很清楚。
其实原本他帮薇芷跟赵大人牵桥搭线,已经是仁至义尽,完全没有必要再管她后续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可偏偏他的心闲不下来,只要一坐在这里,脑子里就老是想到薇芷,就连卷宗都看不进去了。
暮山回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一切都很顺利,被李总管从锦霞宫里带走的宫女变成了银霜,薇芷姑娘安全的很。”
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今日皇上提前宣了薇芷去乾坤宫面圣,随后她便被宸妃带回了琼华宫。”
许倾淮闻言,眉毛一挑,“琼华宫?宸妃为何会寻上她?”
暮山低头,“具体是为了什么,还不清楚,属下立马叫人去查。”
许倾淮一想到周知彦和宸妃之间的关系,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语气也不由的急躁了几分,“快去查,明日一早,我要弄清楚缘由。”
暮山见许倾淮对薇芷这般上心,犹豫了些许还是开口劝道:“大人,您对那薇芷姑娘是不是太过上心了些?您喜欢姑娘这没有什么,男人嘛很正常,可您千万不能动真心啊!您的大业还没完成,可千万不能被儿女情长牵绊住……”
对于暮山来说,主子要真的喜欢女人,他不反对,毕竟男人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可要是对女人对了真心,那便会成为他的软肋。
他们的大业,道阻且长,只有心智坚毅,刀枪不入的人才能有机会达成。
面对暮山的规劝,许倾淮则是假装低头看卷宗,回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更何况这是我早就已经与她达成好的约定,她对于我而言,不过也只是一个安插在宫里的棋子,仅此而已。”
暮山显然不信许倾淮的这套说辞,他反问道:“您要真只当她是个棋子,为了一句口头约定,又何必不惜启用宫中隐藏多年的暗桩?就为了帮她在内务府更改记档?”
“您知不知道,您的身份越多人知道,便越是危险,谁也保证不了,那暗桩是否真的可靠,不会泄露您的身份?”
西陵的细作潜入南梁,彼此之间只知道上下级,其余人的身份统统是不知的。
而许倾淮的身份,在这群细作之中,便是属于最高的保密等级,除了西陵的主公和他身边的人,南梁这边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寥寥无几。
然而他为了帮薇芷办成事儿,特意避开了西陵的监视,竟然单独联系了更下面几级的细作,这风险着实不小。
不论暮山怎么劝,许倾淮都一副很是淡定的态度道:“这都是小事儿,你便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分寸的。”